峰回路转,只是帮了长公主这个小忙,就得了这么大份回礼。实在是划算的很,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那个唐柳氏到底是何方神圣,上一次让他的侄子栽了那么大个跟头。而长公主上次明明是站在她那边的,怎么忽然又要将她抓起来了呢,这女子的身份实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那官员也只是稍稍好奇一下,唐柳氏究竟是什么人他可不关心,他只关心这次有了长公主的帮忙,能不能顺利入阁。
交代完这些事情,徐鹏远便离开了汴京府衙,回了刑部,这段时日,他需要更谨慎些,所以还是不要与长公主碰面的好。
长公主府
李焕月站在房门外头,迟迟没有进去,她看了眼守在外头的侍女,沉声问道:“白公子还是没有说过话吗?
那侍女有些害怕地看了李焕月一眼,摇了摇头。
李焕月顿时抿紧了唇,脸色很不好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进了屋子里,看到那个坐在床上打坐的男子,眼神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她缓缓走到男子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阿泽,你一定要这样吗,四个多月了,自从她离开之后,你就再没对我说过一句话,对你来说,做我的驸马真有那么难以忍受吗?”
盘坐在床上的白泽一动不动,即不睁眼,也不回话,好似一尊雕像一般。
“好……阿泽,这是你逼我的……”李焕月似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紧紧盯着白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日来,就是要来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她回来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同我成亲,要么看着她死……”
李焕月的话音刚落,白泽便睁开了眼,那双清澄的眼看向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惋惜情绪,他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公主,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然而当你真的得到了,放下了,忘记了,相聚了,就一定不会再苦了吗?当你妄想逃离苦海的时候,其实新的苦海正悄悄地把你淹没。所以……莫要再执着了……”
李焕月却只是定定地望着白泽越发出尘的容颜,一字一句,缓缓地回道:“你所说的这八苦之中至苦自是求不得苦。山谷易满,人欲难平,谁又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满足了呢?不满足,即有所求,求而不得,岂不苦恼?但我觉得‘求不得’之大苦,并非人生之至苦。”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面上又是苦涩又是自嘲。“拿不起、放不下、理不清、说不明,亦爱亦不爱、亦恨亦不恨,既想保持距离、又割舍不了。既想冷淡处之、又时时挂念,此等迷茫纠缠与矛盾之折磨。才是至苦……所谓‘不得求’,怒,莫大与有所求而求不得。哀,莫大与有所求而不得求。
若心有所求,纵有万千险阻,终有一丝希望,故‘不得求’之大苦,终有解脱之可能。怕则怕心怀痛楚。却茫然不敢相求,不敢尝试,此‘不得求之至苦,才难以解脱。”
李焕月说完这些,又是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解脱一般,缓缓蹲下身来,将头枕在白泽的膝盖上,微笑轻言:“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呢?所以我不能了,不能悟。亦不能舍……”
白泽低头看着李焕月,眼中亦是闪过一丝迷茫,他终还是出声说道:“带我去见见她吧。”
李焕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灼灼地看着白泽,那眼神很复杂,有欣喜,有期盼,但更多的却是哀伤,求不得之哀伤。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就算把白泽这样留在身边又怎样呢。他的身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当她妄想逃离苦海的时候,其实新的苦海已是悄悄地把她淹没了。
李焕月最终还是将白泽带离了公主府,既然身心不能一起,那便一定还是要得到其中一样,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