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醉汉横卧在马路上,前马不察间差点将那人踩到,奴才极力躲避,不想惊了二位主子……”马车夫还在极尽所能地告罪,易丙辰则透过车帘看向那躺在路中的人影。
白雪之上,没有因为人的体温而化开一道水痕,冰冷的,易丙辰都可以感受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寒,雪依然飘着,和刚才一样的繁厚。
听了马车夫的解释,晨岁寒没有太多责怪,只是摆摆手,让车夫重新驾车。
“等等!”易丙辰喝住马车夫,一双眼急迫的询视向晨岁寒,“那人想必已经在雪中睡了很长时间,这样下去凶多吉少,我们不如将他救到车里边,等他暖和过来再让他走。”
依据易丙辰的观察,那横卧在马路中央的醉汉肯定已昏睡了多时,身上的温度不知已被这低寒的天气带去了多少,不过从他身旁积得那么厚却没有化去雪来看,恐怕心都已经沁凉了。
“不行,此去西昺道路艰辛,凶险也是极多,这样贸贸然把一个陌生人拉到车里来,虽说不一定是埋下了祸根,但也没什么好处。”说白了,晨岁寒就是不想做这个好人。
“你要是不帮我就下车,我自己走到西昺去。”易丙辰没想到,晨岁寒表面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实际上也是个冷漠的人。
说罢,易丙辰从晨岁寒怀里直起身就要下马车。可晨岁寒是什么人,他当然没那么容易让易丙辰脱离自己的固制,无论易丙辰怎么挣扎,他只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手一动不动地揽着易丙辰的腰身。
“放开我,我要下车!”甩不动,更加挣不脱,易丙辰急的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晨岁寒无奈,长叹之后便松开了易丙辰。
“你要下车你就下,总之这个人不知底细就不能上车。”
晨岁寒的坚决让易丙辰无话可说,甩了车帘就跳下马车去,这才刚离开皇宫,自己就和保护自己的人闹得如此僵,这是易丙辰怎么也想不到的,可是,此时他并不想让步,毕竟他不能冷漠地看着一个还有挽救机会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即使是骗局他也认了,他承认,他没有晨岁寒那百年的道行,所以他做不来他那种冷漠的事情。
跳下车,雪忽的猛刮过来,雪粒子打在脸上,传来一阵阵尖锐地痛,咬牙,易丙辰收紧了系在脖子上的鹤氅带子,抖了抖便向那躺卧在雪里的醉汉走去。
蹲身将醉汉的身体翻向自己这边,那人手里还握着一只陶瓷做的酒壶,酒水从壶口流出,已在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易丙辰摸向醉汉的手,手上已经完全没了人应该有的热度,而他的脸,更似青紫交错,已看不出是活人。
易丙辰气愤地抬头看向马车,却发现晨岁寒正打着车帘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这边,这无疑更加重了易丙辰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大吼向马车上看热闹的晨岁寒。
“你看!他都冻成这个样子了,即使是早有预谋,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易丙辰也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语病,既然是早有预谋,那死就死吧,还何谈见死不救,但,他现在已无暇考虑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怎么能让晨岁寒反悔,同意让自己把这濒临死亡的醉汉弄到车上去。
他从适才下马车的时候就后悔了,自己应该心平气和地和晨岁寒商量这件事的,是自己太过激动,弄得自己下车挨了冻,天真的是太冷了,越想着冷,易丙辰越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晨岁寒不错目地盯着易丙辰的一举一动,从刚才他下车,到现在的站在那个醉汉的身边,所有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包括发生在他身边的其他人的所有动作,他一概不会忽视,这是他的责任。
那醉汉一直静静躺在那里,连一句酒后胡言也没有,晨岁寒就那么看着雪面上人形凹槽,那里曾经化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