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只蛤蟆眼,像看外星人那样从上到下把杨发才看了个遍,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接着又用手托起他的下巴端详一番,这才嗡声嗡气的问:“身上有带的东西吗?”
杨发才战战兢兢的答道:“带的东西在值班室全让看守给搜走了。”
“你在外面是干什么的?”
“我是农民。”
“哪个乡的?”
“罗川乡赵家坪村的。”
“犯的什么案子?杀人放火还是**?”
杨发才:“我真的啥坏事也没干,小哥,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肥猪”把两只三角眼一瞪:“没干坏事?没干坏事咋能让送到这鬼地方来?”说着朝他的裆部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使劲踢了踢杨发才的屁股:“妈的,想耍狗熊,耍狗熊也不行,给老子起来!”
杨发才忍疼站了起来。
此时此地,他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吃晚饭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在押犯,将打回来的玉米面窝头和西红柿烫分成八份。杨发才站着没敢动,他看到别人把其他七份都端走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没想到,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在押犯夺下了:“狗日的,一点规矩也不懂”。说着把玉米面馍给了“肥猪”,把西红柿烫倒进自己的饭盆里。
杨发才连气也不敢吭,只得乖乖的站在墙角。此刻,他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
这群流氓们吃完饭后,“肥猪”拿起杨发才的碗,在门后马桶里舀了一碗尿,上面还漂着零零星星的屎花,端到杨发才跟前,说:“别人都吃了,你的肚子也不能空着,来,把这碗汤喝下去。”
杨发才被气得浑身哆嗦,七窍生烟,真想扑上去用双手掐死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但他还是忍住了。
这时,铁门响了,崔管教和另一个看守走进来。一天一次的晚点名救了杨发才的驾。
熄灯哨响过之后,除了值班室和岗楼外,偌大个五号院变得一片黑暗。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六号监室的灯又亮了起来。但光线很弱,灯泡被几层红布包裹着。
杨发才仍可怜兮兮的站在墙角,用惊恐的眼睛,注视着正在悄悄发生的一切。
从走进这间小屋,起码有四五个小时了,几个小时中,他连坐都没有坐一下,除了挨打和折磨就是站着,他的两条腿早已麻木,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在想,今生今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人间地狱。
“肥猪”跳下床铺,走到杨发才跟前,用手把他低着的头往起托了托,凶狠的说:“怎么样,老东西,咱们的节目还没演完,现在重新开始吧。”
接着又对身边两个二十多岁的流氓说:“你们准备伺候,记住,不能手软。”
这两个流氓打手早就在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说:“你就放心吧,老大。”
“肥猪”把手中的硬币高高抛起,几秒钟后落了下来,结果反面朝上。
“肥猪”拍了拍杨发才的肩膀:“老东西,看来你只有吃面包了,这是天意。”
杨发才在心里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十有*是凶多吉少,只得听天由命了。
当那个年轻力壮的流氓用毛巾裹着砖头,在杨发才的腰眼处狠砸到第五下的时候,杨发才惨叫一声,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肥猪”用脚狠踢了他几下:“妈的,还想装死,今天先饶了你。”
接着对其他人喊了声:“睡觉”!随手拉灭了灯。
那个五十多岁的在押犯一直没有睡着,他放心不下杨发才,总觉得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