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出神片刻。
只是短短几秒,就彻底调换位置。
吊带将掉未掉的挂着,掩不住的春意,陈静安像是回到小时候,夏日里跟父母乘船,水波荡漾,晃动不止,她只好牢牢抓住点什么,以此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水势汹涌,她颠簸流离。
生理性眼泪止不住从眼尾溢出,陈静安早没力气支撑,全靠腰间托住的手,霸道蛮横地将她困住。
反观沈烈的神情,永远游刃有余,如果不是高挺鼻梁上溢出的薄汗,那张脸足够有迷惑性,仿佛动情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事实上,在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沉沦其中。
不甘于一个人沉沦,要拉着她共存亡。
“沈烈!”
煎熬到极致,陈静安忍不住叫他名字,是本能,也是求饶。
沈烈宽阔后背抵着床头,肩颈的肌肉绷紧,男女体力悬殊在一刻体现的淋漓,即便承担着陈静安的重量,他也依然云淡风轻,甚至空出一只手,握着她的脸,指骨蹭着下颚线条。
湿漉漉的,像高烧时的一场暴汗。
“我在。”
回应的不只是声音。
陈静安拱着背,漂亮的弧度,从后面看,有薄细的蝴蝶骨,此刻收拢,随时都能振翅飞走。
她摇头,呜咽不成调,一句“给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光是想想,羞耻心就已经将她绞杀。
沈烈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偏偏还是故意问:“想要什么?”
陈静安捂住软唇,坚决不要说出口。
两个人更像是身处角斗场,黑暗里,只有他们,谁也不愿意服输,拼尽全力也要赢下来。
哪怕陈静安早已体力不支,这样的位置,太耗损力气。
到最后她耍赖,俯下身,怎么也不肯起来,这样别扭的拥抱,耳边枕着他的胸口,听见剧烈的心跳声,强有力,像是鼓击声,比她的频率更快,是一场生命合奏。
天旋地转,回到最初的位置。
很快又要后悔。
完全掌控主动权的沈烈,就像是战场杀伐果断的将军,进攻与冲击都把握着节奏,生死全由他做主。
风雨激烈,芭蕉叶乱晃。
沈烈擎着陈静安的下巴,两个人对视,她眼里氤氲着大片湿意,楚楚动人。
“喜欢吗?”
陈静安咬唇,怎么也不肯说。
“喜欢,它说喜欢。”沈烈低笑一声,语调徐徐,“陈静安,喜欢我吗?也看看我,多喜欢我一点。”
“多一点也好。”
他眼型很漂亮,瞳孔是最纯粹的黑色。
陈静安才随着缓下来。
很奇怪,灵魂暂时得到安定,游离在身体之外,旁观着眼前的碰撞,因一句话而发呆怔愣,迟迟没有反应。直到,一击重撞,灵魂瞬时被拉回身体里,沈烈再也没给她思考时间,那种快意如潮水将两人一同湮灭。
酣畅淋漓,极致快乐。
短时间内,谁也没说话。
陈静安准备去浴室清理,被扣住手腕,沈烈说待会去。
开始不明白,直到新一轮卷土再来,她才明白话里的意思是去早了,今晚沈烈精力无限,乐此不疲。
陈静安怀疑自己有今天没明天。
未来打算跟去留的问题暂时搁浅,现在只有及时行乐。
等到第一天一早,她才真正感觉到过度后的结果,不至于像某些霸总文学里二天下不来床,但是明显感觉到臀腿酸疼,就像经历学校一千五百米长跑过后的折磨,走路姿势明显别扭。
熬到晚上,她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沈烈给她按,她闷闷的,觉得既怨他又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