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弹弹琵琶、看看书。沈烈接完她,安置好回公司,到晚九点才回来,他工作时间其实很长。
这也是陈静安认为沈烈为数不多的优点,他并不因为自己所在位置惫懒生惰,相反,他有异于常人的自律。
陈静安握着本书在看,听见动静,分出半秒时间瞥一眼,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又回到书里。
直到书被抽走,沈烈在床边坐下,视线对上,她不明所以,听他道:“腿伸出来。”
陈静安才注意到他拿来一袋药,其中有一瓶深色药水,治疗跌打损伤的,以及药膏,他要给自己上药?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她下意识想要拒绝,甚至捻了捻被子。
沈烈只是垂眼看她。
大多时候,他不说话时,压迫感更强。
陈静安抿着唇,无声跟他坚持。
沈烈牵扯动唇,极小的弧线:“怎么跟小孩一样,怕疼?”
“不是,是这种事不用你来的,今天阿姨还跟我讲有位中医老师傅手法很好,经他手后第二天就能消肿。”
“可怎么办,我不想让别人碰你。”沈烈言语直白,“我虽然不如那位老师傅,也问过医生,你放心,不是乱来。”
因为不想让别人碰她,所以宁愿自己学了,替她揉脚上药。
陈静安一时哑然。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不懂变态心理跟逻辑。
“我会轻一点。”沈烈已经拧开瓶盖,药材的气息飘出来。
陈静安只好扯着被子,慢慢将脚伸出来,脚踝的位置依然高高肿起,贴着巴掌大小的药膏。
她脚偏小,并不是扁平的那种,有些软肉,脚趾个个圆润小巧。
很孩子气的。
沈烈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他揭开药膏,看到红肿的位置,像藏进只鸡蛋,圆润饱满,的确挺严重,他擦上药酒,红褐色的药液染透了白皙,他垂目,让她忍一忍,话刚说完,也就开始,中间间隔不足半秒,陈静安没做好心理准备,叫出声来。
疼,是真的疼,仿佛牵动心脏,她拧紧眉,咬唇都无法阻止喉咙里溢出的声音。
她忍不住想要抽回脚,但沈烈像是已经提前知晓,摁住他的腿让她根本没办法动弹,他垂着眼皮,没什么表情,手上动作干脆
() 利落,没有半点不忍。
骗子!
说好的会轻一点,她真的快疼死了。
陈静安知道自己的确娇气,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出来的,就这么个女儿,磕着碰着都要自责许久,想着想着,眼眶里像是起大雾一样,氤氲着的水汽汇聚,将落未落的。
眼眶红透,只是有些赌气地紧咬着唇,清冷又倔强。
沈烈下手其实并不重,医生嘱托过,扭伤红肿过后要等一天才能揉,而且不宜过重,轻揉慢捻即可,他自认没有哪步出错,尽可能放轻动作。
揉到泛红差不多,他放开,撕药膏时才发现腿已经缩回去,不仅腿,陈静安整个人都往床一侧躲去。想盖住被子,但脚上刚涂着药水,为了不沾到床单上,她还得抬起来。
发红的眼眶警惕盯着他,严防他每一个动作。
“过来。”沈烈有些头疼。
陈静安语气坚定:“不要。”
“沈烈,你蓄意报复是不是?”教训她不听话,他就是小人。
“我报复什么?”
“因为我在电话里不想过来。”还是疼,且滚烫烧起来一样。
沈烈气笑:“就这么件事值得我报复?”
陈静安抿唇不说话,眼眸里还是警惕,她真的疼晕了,现在大脑昏昏涨涨,说什么也不肯再伸出脚来。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