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阴阳人(到现在洋子还是不太清楚此人的性别)要出一笔钱向洋子买佩格尼尼和她老情人过去的私人书信往来及照片。 洋子感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么样的风波之中.
她当着那个阴阳人的面花了整十分钟想这事但没有一秒钟觉得这事是对的; 于是; 她平静而坚决地将此事给回绝了。
佩格尼尼在知道这事后只是从她嘴里轻蔑地吐出一句: 这帮无聊至极的疯狗! 她并没有对洋子做出特别的感激状但她们两人在这件事之后同时感到无形中从心理上;人格上两人都互相走近了一大步; 越过了陌生人的心理警戒区。
在一次很随意的星期日聚餐会上; 佩格尼尼问洋子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洋子说不知道;心里想着向艺术靠拢;可感觉却告诉她艺术离她有十万八千里。 佩格尼尼说了一句很教人琢磨不透的话; 她说; 艺术是心里的事; 是一辈子的事; 如何找到艺术的暗道机关那是需要时间和运气的; 但在这之前你却要生活; 你要保持一种良好的状态来迎接运气的到来。 后来佩格尼尼有意无意地向洋子仔细面授了她自己在三番市; 在多伦多的楼市投资并着重讲述了她的地产经纪人白手起家的故事; 还向洋子说这可能是本世纪最后的机会了; 一个有可能谋利; 却相对不太需要资金的行业。 于是洋子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在毕业后的三年里; 考了个地产经纪牌照; 起早贪黑地连续工作了三年; 在九七回归的大限之前将自己下半辈子的衣食行住给撸了下来; 而她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卖出了佩格尼尼当初作为投资买下的加油站和一栋八层楼的出租公寓。
在佩格尼尼的朋友中有一个原香港的出版人; 在他的牵线下; 洋子不知经手了多少想把资金撤出香港并在温哥华置业的香港人的安居工程………她连自己都数不清到底做了多少张单! 后来当五星红旗在香港上空飘扬时; 当香港人已克服恐惧决定在香港本土安居乐业时; 温哥华的地产就如炎炎烈日下的雪山; 迅速;无声地熔化; 崩溃。 九七大限之前的”大温房产盛世” 让加拿大人感到目瞪口呆; 人们不明白一下子从哪里钻出来那么多的资金; 把各色房子一扫而空。 而作为地产经纪的洋子也大感疑惑; 心想; 这香港人怎么就象疯狗食肉式地张开口对只要有
屋顶的物件来一个吞一个; 把大温地区那一栋栋新的; 旧的; 半新不旧的全数吃进肚里; 并且同时把房价炒到历史新高并使一些靠工资吃饭的劳动人民这辈子都别想买得起房; 这就引起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就在洋子莫名其妙地腻烦了那没日没夜的工作日程之际; 她的房产经纪的生涯也走到了底部; 突然有一天; 她对看房; 签约; 成交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厌恶; 她决定改行。 后来当洋子回头审视自己这几年走过的路程时; 她发现自己在无意中捡了个大元宝;因为她发现在她改行之际入地产行当的新人可能要花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她曾创造的价值。为此洋子对佩格尼尼终身怀有感激之情。
另外洋子早年丧母; 而佩格尼尼终生未婚;未育; 虽从未当过老师却有着些超乎寻常的教育天才并以此为乐。 在洋子与佩格尼尼之间有一种微妙的类似于母女的关系; 洋子看不得人家当她的面冒犯她的雇主。 还在她给佩格尼尼当私人助理时; 记得有一次一个当地很有些名气的男人来拜访佩格尼尼; 后来不知为什么在客厅与佩格尼尼吵了起来; 且骂骂咧咧唾沫四飞地放粗口; 而当时的佩格尼尼却是象淑女; 象观音般地忍让; 但作为助理的洋子却看不下去; 她看到那男人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在撒野就一时心头火起; 走过去猛拍桌子; 指着对方的鼻子令他安静; 让他有人话就说; 没人话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