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太子殿下何不再仔细看看棋路?”
太子也不好奇他刚刚为什么不出来,坐到了棋路优胜的白旗一侧,“怎么?这棋局还不够明显?”
穆玄自动坐到黑棋那侧:“那可不一定。棋局如战场、如朝堂,一步错,全盘皆输,一步高招就能逆风翻盘。”
太子抬眸看穆玄一眼,“既如此,来吧!”
太子说着,率先搁下一子,“轮到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没再多说一句,双方你来我往,一字不让。
此时此刻,似乎走的不是棋局,而是两军交战,而是朝堂博弈。
一炷香后,太子丢下了手里棋子:“还是你棋高一着。”
穆玄却道:“那是因为我提前摸透了这盘棋局。”
太子挑眉:“穆玄,你这是何意?话里有话啊!”
穆玄低头一笑,“自陛下立储至今,已有十七余年了。”
穆玄这话一说,太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当太子当了这么多年,怕是迄今为止最惨的太子了。
万人之上的高位就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得,却一年又一年的熬了到今天。
建兴帝追求长生几十年,人人都说建兴帝身子不如以前,丹药服用过多,人的精神气都是一阵好一阵坏。
坏的时候,太子甚至冒出巴不得建兴帝就此去了都罪恶想法,结果建兴帝却一直拖那样的身体活到了今天。
不过,太子最近从宫廷御医那打听到皇帝服用丹药过多,内耗太多,都在忧心龙体。
说好听点是忧心龙体,实则就是建兴帝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御医能把这样的话透露给太子,也是做对太子登基的信心,借机表忠心的意思。
太子深知自己已经等到不耐烦的地方了,否则当初也不会受赵崇蛊惑,差点做出倒反天罡的事儿。
要不是御医的话让他耐下了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回事什么样的心境。
太子以为自己心态早已放平了,哪成想穆玄这么一说,他还是感受到了羞辱,穆玄分明就是在戳太子的肺管子。
太子猛地一拍小几,喝道:“放肆!穆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嘲讽到本宫头上了?!”
穆玄脸色未变,门外的士兵也没有进来询问。
穆玄笑眯眯地看着太子:“殿下,你我二人不过聊几句家长,殿下怎是这样的反应?”
太子紧盯穆玄:“私论储君之事,该当何罪?”
穆玄闻言,站起来在太子跟前弯腰行礼,“穆玄给殿下赔罪。不过,殿下就没发现,太子如今的处境恍若刚刚都棋局吗?”
太子的视线落在棋盘上,没有说话。
穆玄:“殿下觉得稳操胜券的事儿最后却一败涂地,倒是让殿下的勤奋和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太子皱眉,语气更加不悦:“此话何意?”
穆玄:“宫中近来传出陛下即将封妃的消息,不知殿下可曾听过?”
太子:“不过父皇后宫添人,为人臣为子女,都轮不到本宫来管。”
穆玄:“殿下倒是位贴心的孝子,却不知皇帝陛下那位即将纳入后宫佳人能替陛下制错长生不要的药。”
太子丝毫不为所动:“父皇这么多年以来,没少为他的丹药操心,不过多一个后宫骗吃骗喝的女子罢了。”
穆玄:“殿下这次可说错了,此女并非自愿入宫,而是被陛下从我府上掳走。此女名唤时舟,师从鬼医浮图,她确实制不出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但是此女会养世间罕见的子母蛊,若把母蛊喂入一个身体强健之人的腹中,吞入子蛊的人哪怕病入膏肓,只要留有全尸,就能借强健之人的身体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