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怎么会回家!说,他是不是偷人家钱了!我知道他不够用,但他怎么能……怎么能……”一个初中生跟钱扯上关系,能有几种解释。
厉封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她,胸膛因为愤怒剧烈地起伏着,“姑姑!他不是卫东平,他永远不会是卫东平!”
向英给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反应,她没想到厉封会反抗她,旋即冷笑着反问:“行,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学校上课,没有被老师赶出来!”
厉封哑口无言,终于破口而出,他说:“姑姑,行衍的腰受了伤,最近都躺在床上,我想照顾他一阵子。来拿点他的衣服。”目光哀求。
向英想也不想去冲过去制止他,刻薄地说:“我自己不会照顾,需要一个杀父仇人来?他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你家在哪,带我去。”
方玉孟鬼精鬼精的眼珠子在他们中间来回转了转,突然问了一句,“方行衍的爸爸真的是他害死的?原来爸爸没骗我。”
向英惊讶地低头看向他,不能接受地咆哮了一句,“他竟然跟你说这种事?”方玉孟怪叫了一声,打掉向英死死抓住他的手,飞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生气地尖叫,“再也不要看见你这样的妈妈了,什么都只想着哥哥一个人……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呜呜呜呜……”
厉封苦笑着,无奈地说:“我能把行衍接过去吗?大学毕业之前的学费我来付……”
“你说真的?”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向英愣了一瞬转过头,尖叫着跑了过去,“天啦,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行了行了,别问了,还嫌我不够人看笑话吗?快扶我进去,嘶……”方孟良刚从医院回来,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配上他臃肿的身形,看上去丑陋又粗鲁,他现在虚得很,没拒绝向英的好意,借着她的力慢慢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后琢磨着厉封说的话,又问了一遍,“你说想把方行衍接走是真的?”
厉封点了点头,没特别去看他。
向英笑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轻蔑地说:“你养得起他吗,你知道里森中学一年的学费是多少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少的力才让他进去,到处打工的你……又有多少本事?”
厉封笑了笑,眼光直视着方孟良,没有躲闪,没有犹豫,他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既然拼死拼活能做到,为什么不呢,只要我能,我就可以。”
“那也不行!”
“行,为什么不行,罗向英你搞清楚,老子没有义务养他,要不是你求我,去年我会把他弄进里森读初中?呵呵笑话!我可还没傻到那份上。”说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厉封,“不过,叔丑话可放在前头,这人一接走,再要送回来,可就……”
厉封闷中吭声地收拾走了方行衍的所有东西,向英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在那些微弱的反抗后,从始至终都保持了她的沉默。
“不会。我会负责到底。”这话掺杂了多少的冲动在里面,厉封自己也不清楚,走出向英家以后才想起来忘了问正事,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回去。
或许,当初在操场听到方行衍说了那样的话以后,向英对这个从小就不亲他的大儿子的态度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回到家以后,方行衍正在看电视,梁睿自己在厨房研究如何能填饱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有点郁闷。
“哥,回来了?”方行衍向他打了一声招呼,立即就看到了他手上提着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乎是一下子僵住,接着凭借着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向他飞奔而去。
厉封担心他身上有伤,硬是笑着躲了一步,自己拿着那仅有的一些私人物品走进了卧室。
梁睿也跑出来凑热闹,衣服上到处都是油,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