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忘记岳铭章,倒是最不起眼的厉封做了这件事。
“真是你们!厉……厉封!对对对,你是叫这个名字,岳铭章,哈哈,两位好久不见,好多年不见了吧。”
厉封笑着叫出了他的名字,“拜泽。”全校唯一一个姓拜的人,岳铭章想起来了,本能不悦地皱起了眉,却并不明确自己为何不喜。
拜泽敏感地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岳铭章,后脑勺开始隐隐作疼,哭笑不得地瞪着眼,朝厉封挤眉弄眼,身上还留着跟当年如出一辙的顽皮天性。
“喂,喂!都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想打我吧!脑袋现在还疼呢!”
这话是对岳铭章说的,厉封却猛得笑了起来,说:“好几年不见了,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你。”这么多年了,这是头一次遇上当初的同学。
拜泽看了冰一样立着的岳铭章几眼,这才跟着厉封的脚步与他们同行了一程,随意聊了些彼此的近况,气氛还算融洽,厉封不时笑笑。
临走时,拜泽避开岳铭章,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厉封,悄悄地问:“你说他当初为的什么就能把我打成那副难忘的猪头样?那么大的一所学校,他偏偏只打我一个。为什么?”
厉封笑笑,指向远处喊叫着拜泽名字的人群。
“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这天才的脑子啊,我们凡人是理解不了的!我老婆叫我了,再见!老同学!”把厉封的肩膀拍得生疼,哈哈笑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慢慢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厉封和岳铭章,脑子里似乎滑过了什么,那念头闪得太快,他来不及深思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见了血,但那一次也只是男生间普通的冲突,当时并没有惊动学校或者家长。只在厉封所在的重点班里轰动了好久,厉封记得很清楚,当时血溅到脸上的滚烫的感觉,他一眼认出拜泽。
拜泽被他的妻子叫走了,厉封定神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上窜下跳撵着他的屁股跑,一家子和乐融融,一名山人打扮的光膀汉子跟他们比划了一些什么,拜泽又朝厉封他们挥了挥手,喊叫了些什么,就上了边上停的一辆车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了,厉封才轻声说了一句,“没想过你会忘记他,高一的时候你们打了一架。”
岳铭章:“嗯,是吗。”一下把厉封的手拽到了手心里。
只有他本人清楚当初会控制不住动手的原因,忘记拜泽这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他做的一切已经是本能,换了谁对厉封那样做,他都会出手。
高一时发生的那件事是一个触发点,让岳铭章慢慢开始认识到自己对坐在他前座的这个男生的感情,直到运动会。
这是一件,厉封不会知道的事——岳铭章在身后深深地偷看着他,少年时不可语。
严寒随后也跑了过来,直接了当地询问了岳铭章的意见,嘴边带着一个笑。
“岳总,我有机会吗?”
岳铭章理所当然地说:“这个问题你该问她,只有她能回答你。”
严寒便转身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找他的发小,步履从容,不知心内所想为何物。
这?不擅此道的厉封,脸上好奇的表情又慢慢浮了起来,瞥了岳铭章好几眼。
岳铭章低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松开他的手,说:“脑子里想些什么,工具也不拿。”他说完,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那女孩腼腆地看了他们几眼,递上了一只筐子和一把剪子,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岳总好!”匆匆下了山道,向着农家菜馆跑去。
他们让农主包装了一些新鲜的杨梅,打算带回去给方行衍吃。随后就去了农家菜馆,看样子,应该也是那女孩家自己经营的,不过之后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
那或许是严寒的主旋律,但对于岳铭章来说,连插曲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