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这只白老鼠一筷子一筷子偿着,偶尔给点意见,等到肚子也圆了这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一擦嘴中气十足地说:“这工作就是为了你量身定做的!你急什么,不是下周才去报到吗。”
厉封嗯两声,挺精神得笑了笑,收拾走碗筷,回来坐在小涵的身边,期期艾艾地说:“我第一次这么快就找到工作。”
小涵点头,说:“是挺奇怪的,一天两百二呢,按月薪算就相当于一个月六千多了,现在多少人能有这种工资啊,怎么也轮不到你啊,呃,我是说一般竞争!”
厉封也不恼,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皱皱眉头,被小涵一句一句指责没自信,追着问小时候让谁给打击得这么凄惨啊……是个谁啊谁啊。
厉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讪讪的,小涵看他那样子,噗笑了一声出来,说:“还想什么啊,钥匙都给你手上了,这就是你的!就当运气好不行吗,你就是想太多。难道还能是骗你去拍艳照的?”说着冷不丁就去胡乱地摸厉封身上的肉。
那可真是肉干似的好身材……没剩下什么好,摸过去一溜的骨头,皮肤倒是挺滑的,可惜厉封挣扎得太厉害,小涵隐约中好像在他的背上摸到了很多刺手的东西,还没回过味来,手就从他的衣服里滑了出来。
太快了没摸真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整理衣服的厉封像是极力在维持平静,手一直在抖,一下子站起来,边往厨房走边说:“呵呵,莫涵你坐,我去把你带来的西瓜切了。你先坐。”
小涵盯着自己张开的手掌没有回应,之后猛然回神小心翼翼地往厉封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他忙碌的一个简单不起眼的背影。
岳维渊从岳宅搬了出去是在见到他大哥给他找的一大排人高马壮足足十个保姆那天,趁着他哥加班未归……那天他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尔后托朋友,也就是许途帮忙雇了一个人,正好就是上赶着凑了过去的厉封。
若问厉封是怎么在那片犄角旮旯里找到这则招聘广告的,天知道。或许就该他的吧,呵,该他的。
在岳铭章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以后,他们之间——从相遇开始,重逢注定是一场离合难料的追逐,一切只在人为,还是在人为。
啊,是啊,再有多少的水落在这儿,临城始终不会是一个温柔的城市,但到底有他们所熟知的一切。
到了正式上班的那天,厉封一大早就起了床,胃口意外得不错,比平时多吃下了一些东西,这让他的心情很好,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始。
33路一路坐过去,发现竟然也会路过大宝的学校,也只是能跟着驶过的公交恋恋不舍地看上几眼罢了,就算把大宝照顾得再好又怎么样呢,他四岁就没有父亲了,这就是最残酷的事实。
而父亲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没有人比厉封更懂。
岳维渊听见门铃响起时正在看体育节目,一时没有去回应。等到他终于懒洋洋得把轮椅转过去时,厉封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工作了。
门开了,里面出现的人让厉封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如何说呢,他幻想过很多张脸,但没有哪一张该是岳维渊的样子,这样一张风情流转的脸不是孱弱的也不是盛气凌人的,坐在轮椅中的人斯文平和,又透着一股冷静的自持,这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毫不违和,这样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背景都突然庄重了起来,使人不敢怠慢。
“你好,我是负责照顾你的专职保姆,我,我叫厉封。”说着伸出一只瘦白还直冒着冷汗的手。
岳维渊见到眼前人的样子愣了愣,听见他的自我介绍眉目流转一下子笑出来,也没有去握他的手,“记住以后别提保姆这两个字。我不爱听。我姓岳,估计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岳先生就好。平时也不让你干什么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