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大哥,你说得很有道理,害群之马确实只是一小撮。”刘伟鸿脸上再次浮现起微笑,顺着刘伟东的话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个问题也不能等闲视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尤其是这种不满的情绪,如果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了,就会发展成比较大的社会问题,发展成一股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风潮,不可不防。”
“资产阶级自由化风潮?伟鸿啊,看来你还知道几个新鲜名词嘛。不过,这个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到了外边,可不能随便讲。这是很严肃的政治问题,明白吗?”
这一回说话的,就是刘成胜了。刘成胜回过头来,望着刘伟鸿,神情很是凝重。
见了这个情形,大伙都吃了一惊。如果说刘伟东还只是“候补接班人”,刘成胜可是名副其实的二代家长,除了老爷子,老刘家数他最有权威,职务也最高。名字见报时,是排在中央领导人行列之中的。
不待刘伟鸿答话,刘成胜接着说道:“伟鸿,你在农村工作,基层的干部群众,说话不怎么注意,随口引用报纸上的一些名词,习以为常。你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不注意还没什么。但是回到首都,那就要特别留神,不能随口乱讲,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
说到这里,刘成胜几乎有些声色俱厉了。
所有人都有点骇然失色。
刘成胜年过五旬,副部级高官,一贯是比较讲究官威官体的,很少对人这样声色俱厉,何况还是在老爷子八十寿诞之上,对自己的亲侄儿这个样子。
林美茹脸色一变,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不料刘伟鸿偷偷伸出手,握住了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要真是在这当口闹了什么不愉快,怎么说都是林美茹理亏三分。刘成胜的家长地位,不是说着玩的,有很实际的意义。
老刘家的规矩,一贯都很大。
纵算他是想要打压一下刘伟鸿,面子上也是无可辩驳。而且刘伟鸿觉得,刘成胜不至于这么浅薄,觉得侄儿抢了儿子的风头,就急不可耐地为儿子出头。看来,还是一个思想立场的问题。
外间传闻,刘成胜与月华同志走得近,不是空穴来风。月华同志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这些思想领域的工作。刘成胜自然也就是这个思路了。
刘伟鸿虽然年轻,终归是老刘家的嫡系子弟,有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不知道会造成何种风波。
“是的,大伯,我记住了!”
刘伟鸿恭恭敬敬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喜怒不形于色,乃是很多高官的必备素质。刘伟鸿虽然没有做过高官,都胜在多了二十年的人生阅历,而且出生于世家豪门,算是见多识广了。
刘成胜定定地望着刘伟鸿,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是否可信。
林美茹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哥,伟鸿还年轻,你多教育他。”
刘成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月华同志是在上午十点左右到的。
实话说,前世今生加起来,这还是刘伟鸿第一次亲眼见到月华同志。以往老爷子过生日,刘伟鸿虽然也参加过家庭聚会,但不是整寿,老爷子又有特别吩咐,不操办。中央领导同志就没有亲自过来,只派家人或者秘书送了礼物,表示心意。
今天是老爷子八十整寿,大伙自然要亲自登门致贺。
刘成胜亲自陪同月华同志走进客厅,与老爷子叙礼。除了刘成胜,其他二代子弟和刘伟东都没有跟进去。
老爷子要和月华同志谈话。
考虑到今天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老爷子不可能与月华同志谈得太长。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刘成胜又陪同月华同志走了出来。
月华同志形容严峻,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