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日本是否也产乌鱼,但据报道说日本有廉价的假乌鱼子出售,那种极为形似的假乌鱼子,系用鲨鱼和鳕鱼的鱼卵加入蛋黄混成。
()好看的txt电子书
无论如何,在台北吃烤乌鱼子的情境多少都会沾上几缕“和风”。值得一提的是,日本料理是台湾的第一大外来饮食,当然也有贵的,不过,常态的日本料理却多是大排档式的,非常平民风格,坐在街头的“日本大排档”前,不时会见到穿着拖鞋的“欧巴桑”或“欧吉桑”(日语“老女人”及“老男人”的音读)施施然坐下,一碟寿司,一碗拉面,就像广州的阿伯阿婆在例行他们的“一盅两件”,毫无香港及大陆都市之日本料理店所见的那种“扮塭”,不贵,而且惊人的好吃,即使是一碗合十几块人民币的味噌汤,也“重手”地落了鱼生切剩的边角料,这种事,是我等喝惯了调味包冲开水式味噌汤之辈所难以想象的。
台湾人要大家“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其实冬季,准确地说,每年的十一月中旬至十二月中旬为乌鱼的产卵高峰期,就像深秋时节的大闸蟹,膏黄最为饱满。到了春节前后,制作完毕的乌鱼子便纷纷抢“鲜”上市。可以想象,“大三通”之后的某个十一月和十二月间,我们可以先到上海吃大闸蟹,紧接着就沾着满手的蟹腥直飞台北赴乌鱼子之会了。
因此,“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还不如“冬季到台北来吃乌鱼子”,当然,边吃边喝的时候外面要是下起一点冬雨的话,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吧。
台北我去过几次,乌鱼子却是二零零一年冬天初尝,那天晚上依然是坐在华西街夜市相熟的“寿司王”,因为平时吃鲑鱼子会有轻度的皮肤过敏,所以一碟乌鱼子摆在面前,只咬了一口便作罢。
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坐起来例行我每天的“茶事”,正觉得嘴里有点寡,忽见昨晚打包带回酒店的乌鱼子就放在桌子上,一嚼之下,竟有说不出来的惊喜。最后,一边吸吮着手指上的金黄粉腻,一边作出决定,当天晚上再度直奔“寿司王”而去。
乌鱼子向有“台湾鱼子酱”之称,在台北,买一副生的乌鱼子要花新台币三五百块(约人民币八十至一百三十元)。由于这东西必须冷藏,嫌麻烦,心想临走时到机场再买不迟。谁知到了中正机场一看,冷藏柜里的普通货色,竟然也索价新台币一千元一副。即使是为数有限的“血子”在饭店里也不过是新台币千把元一盘啊。越想越气,当下便一头钻进了吸烟室。
飞到天上以后,转念再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谁教你把乌鱼子当早餐的?活该你带不走,这真是现眼报了。
一直过去的雪糕
在冬天谈论冰淇淋似乎不合时宜,但相对安全。
尽管“解冻”这个词曾经给我们带来温暖而振奋的感觉,正在溶化的冰淇淋却无疑是世界上最难看、最悲惨、最令人沮丧的是芜。《枕草子》第二二四节“一直过去的东西”写道:“毫不留情地过去的东西是:使帆的船,一个人的年岁,春,夏,秋,冬。”如果冰淇淋在清少纳言的时代就已被发明,相信“正在溶化的冰淇淋”也会被列入她的清单。
冰淇淋,或者叫冰激凌、冰淇莲,都是ice cream译文。意译部分的“冰”字,又被人冰雪聪明地延伸为“雪”。虽然雪是冰的可能的前生之一,冰也是雪可能的今世,不过就ice cream的物理性质来说,“冰奶油”仍是最准确的定义,当然正确的东西并不一定美丽。目前通行的“雪糕”一词,我想多半是广州人发明的,因为广州话将冷藏称雪藏,冰箱叫雪柜,把一样东西放在冰箱里冰冻,说成“摆入雪柜里雪一雪”。这种习惯,大概跟广州从不下雪有关,就像满州人总是用海来为那些河流甚至小水塘命名一样。而“雪糕”的“糕”字更是用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