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腰间多了什么东西,南风离不解地看着她,耳边热气吞吐,冷峻的脸庞僵硬中泛着薄红。
“这是易容丸,你找个隐蔽处将它捏碎掺水涂到胸前,逆鳞便不足为虑。”
说罢,在众人半是鄙夷半是嫉妒犀利目光中,千秋水眸迷离,低喘着吊着南风离的脖子将他缓缓拉到了水下,顿时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山谷幽潭中除了瀑布的轰然便是死一般的沉静,许多人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喉咙一阵阵发干,直觉这寒潭之水……也变得闷热难耐了起来。
可是在寒潭深处,哪里还有什么戏水交颈的鸳鸯?倒是有一条与寒潭同色的碧绿水蛇在那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南风离在水下游走后,千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衣绸被水浸湿若是再出去,身形必定展·露无遗。她游了一段距离,想找个有大石遮蔽的地方撑过这一个时辰再说。就在这时,腿上忽然传来一丝麻痒,像被毒蛇的信子舔了一下,着实不舒服。
她双眸拢上了阴翳的杀气。
色鬼附身,自己找上门来,就让你做一世的水中孤鬼!
五指回弯,葱根纤指顿时如徘徊水下的森森鬼爪,电光火石间便要向来人袭去,偏就在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强硬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住,一把水草撒出,遮挡
了那险些命丧她手的登徒子的视线,出手又快又准,一掌隔水拍在了登徒子的胸口,临了还将登徒子的手腕生生折成了畸形。
被莫名其妙地拉着在水下跑出好一段距离后,千秋终于从那飘摇在水中的衣摆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她当即就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尖,狠狠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孰料那人竟然又强制勾住了她的腰。
两人身体在水下紧紧相贴,她怒瞪着双目,也不知是怕泄露底细还是情急之下忘记了一身的修为,竟然用上了最原始笨拙的方式在那人背上又抓又挠又捶又打,与平日的冷静沉着截然相反,简直像只发狂的猫。
因为太过激动,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那人几乎是掐准了时间挟着她露出了水面,而且这时两人早已离了众人所在的寒潭,此处周围被石壁遮挡,只有一面白色的瀑布如雨帘垂下,将这里与外界隔绝,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形不对,这里倒真是个天然浴池。
她被迫背靠石壁,冷漠的眼睛含着怒意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滴滴水珠顺着那张脸颊滑落,墨黑的眼睛含着惑人的柔情,俊得叫人移不开眼。
“连城朗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城朗月对她的怒意置若罔闻,端详着她被水冲散的长发,轻声道:“可惜了那么一根价值连城的簪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回来。”
千秋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忍着性子阴沉地瞪着他,“你帮了我,我谢你,现在,请你放开我。”
连城朗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柔声道:“怎么,不装了?”
千秋心里“咯噔”了一声,努力平复着被他搅动的心绪,“连城朗月,你……你要是敢杀我,我爹不会饶了你的!”
她知道自己之前被这个男人气得有些失控,本想拐着弯回到自己苦心设计的纨绔形象,奈何她忽然发现和这个男人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不管她说什么,他根本只当没听见。“千秋,我平生所愿不过两点,一是连城家幸免灾劫,二,则是愿你一世无忧,可是终究,我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到伤害。”
他……疯了吗?
为何忽然跑来抓着她说这番掏心掏肺的话?
“连城朗月,我爹相信你的鬼话我可不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坑着我,好把连城家抢到手,你别做梦了,小爷我才是连城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