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膝下无子,宁王的宠爱没办法倚仗,只能想办法为自己谋划了。
尚美人千算万算,没想到县令夫人是个硬骨头。
胡娇只身进去,与尚美人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她身上有诰封,尚美人却只是被今上赐给宁王殿下的侍妾,至今没有什么封号,若放在一般家里,就是家长塞给儿子的通房丫头,只不过这通房丫头出身不错。
原本这通房丫头生了儿子就能被抬个姨娘——生了儿子已经过世的王美人也得了个侧妃的封号——可惜尚美人肚子不争气,至今还是通房丫头一名。只不过是宁王殿下的通房丫头,比之寻常人家的通房丫头略微得脸些罢了。
尚美人见她只身一人,心中有几分不悦,便道:“小郡王寄养在府上,我也是他生下来之后只瞧了一眼,至今也不曾见过。”又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当初我与小郡王的亲娘一同侍奉殿下,没想到后来她却撇下这可怜的孩子走了,我这心里时时记挂着小郡王,今日既然来了,夫人就将小郡王送了过来给我抚养,也算是全了我们一场姐妹情。”
胡娇心里对她们的“姐妹情深”叹为观止,不免疑惑:王美人与尚美人不应该是情敌关系吗?她自己鲜少作伪,要在脑子里转一圈才想到,原来尚美人这是在演戏啊!
不过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只**一句话:“殿下将小郡王送到我们夫妇手里,只嘱咐我们养好小郡王,没留下话说让我们交给旁的人抚养。”
尚美人:……
这妇人她到底开窍不开窍啊?
她是宁王殿下的人,而这位县令夫人却是外人,无论如何,小郡王是宁王府上的长子,自然该交给宁王府上的妇人抚养,与她有什么相干?
不过如今孩子在胡娇手里,她也觉得如果非要硬拼,就凭她与丫环还有云姨娘,自然是拼不过的。这院子里可全是许县令的人,那就只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许夫人,你也知道殿下事忙,哪里记得这等小事。他让人送了我过来,自然是让我来照顾小郡王的。没得我闲着,却让许夫人操劳小郡王的事情,这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等殿下来了,他要将孩子交给谁抚养,我必亲自抱了小郡王交过来。”言下之意是,没有宁王亲口吩咐,这事儿美人您就歇歇吧!
尚美人气的脸都红了,嗒的一声将茶碗重重放在几上,“许夫人难道还想不明白?这种事情还需要殿下亲口吩咐?殿下的意思再明白没有了,你又为何在这里与我为难?”真是不可理喻。
胡娇就跟没瞧见她的怒气一般,依旧平平静静道:“如果是要小郡王这事,尚美人还是消消气,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小郡王交给美人抚养的。美人还是省省力气好好将养身子,待得宁王殿下打了胜仗之后,回来与殿下好好生个自己的孩儿抚养。”
等县令夫人走了之后,尚美人将听风院抱厦里的瓷器摆设通通砸了一遍,一张秀丽的面孔都扭曲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走着瞧!”总有让她知道厉害的一天!
胡娇应付完了尚美人,回后院之后,直接将两处相连的门锁了起来,下定决心最近都不带孩子们去县学花园子玩了,省得碰上尚美人厌烦。腊月见她神色不好,便将俩孩子塞给她玩,胡娇带着俩孩子玩了好大一会,这才高兴了起来。
她就是个当差的,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个差使,推又推不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原本也说不上好坏,可是若是搀和进皇长子后院的事情,那就非她所愿了。
自那日之后,县学与县衙后院相连的门就牢牢锁着。云姨娘去看了好多次都没开,亲自跑到县衙后院门口求见,得到的消息都是:“夫人带着俩小郎君逛街去了……”又或:“夫人带着俩小郎君去县尉家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