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康把行李砰的一聲丟在地上,氣得胸口起起伏伏,滿腔的火氣沒地發,雙手插在腰上,在黑暗的環境裡左看右看。
張朝陽把行李放下,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火柴盒,又把那煤油燈點上。
溫婉搓著手觀察大廚房,王靜秋小聲的說,「燈都亮著的,為什麼沒人?
這是來點了燈,人才走的嗎?」
周世康氣得一腳踢翻了腳邊年久失修的凳子,被踢倒的凳子也終於壽終正寢,完成了畢生使命,成功的散架了。
周世康:他就用了一點點力好吧!
周世康氣鼓鼓的說,「這位負責人最好是有天大的事耽擱了,要不然可別怪我舉報他。」
王靜秋眼神閃了閃沒說話,溫婉臉色也有些不好了,反倒張朝陽依舊一張面癱臉看不出來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嚴衛國才姍姍來遲,「不好意思,人有三急,讓幾位新來的同志久等了,我是知青院的負責人嚴衛國。 」
慢吞吞進廚房的嚴衛國都沒抬頭看幾個新來的知青,就敷衍的說著道歉的話,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嚴衛國心想,曾經那些高高在上,不把人當人看的上層人物所需的衣食住行,是他做夢都不敢渴望的東西,甚至走在大街上,見到穿著氣派的人,他都不自覺的彎了腰
可如今時代變了,雖然他內心無比渴望權勢地位,但也不耽誤他把摔到地上的人,再狠狠補上一腳,將他們踩入泥里
所以被蘇野一句『不許搞特殊』誤導後的嚴衛國,對幾個新來的知青同志完全帶著輕蔑與踐踏的心態
周世康冷哼了一聲,「正常人的三急是拉屎、拉尿加放屁,我看你的三急是急著去廁所加餐吧!你是怕去晚了吃不上熱乎的了嗎?」
嚴衛國氣急敗壞的抬頭看向周世康,眼神立馬就閃了閃,雖然煤油燈不明亮,但周世康那一身顯眼的穿著,嚴衛國還是看清楚了
這個時候能穿得起呢子大衣的,絕對不可能是普通家庭,更不可能是出了事的家庭
根據他曾經的經驗,一旦出了事兒的家庭,別說這麼好的衣服了,最多留一身遮羞的
明白自己幹了蠢事的嚴衛國,說話立刻就轉變了語氣,「這位新來的同志,我來晚了是我不對,但我們都是受過教育的人,更是擔著知識青年的身份,說話還是得注意分寸
既然來到這個地方,那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有什麼咱們和和氣氣的商量著解決,可別搞人身攻擊」
既便嚴衛國說話語氣緩和了,但周世康可不買帳,從下了車到現在,他心氣就沒順過
「我說兩句實話,你就給我上綱上線的談搞人身攻擊了,你別以為這燈不亮,我就沒看到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是在宿舍上的廁所呀?還是你為吃喝方便就住在廁所了?
你只是一個知青點的負責人,我都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大的官威,你在那擺什麼譜呢?
別仗著自己先來,就把自己當前輩,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見我們新來的就好欺負是吧?
那我可告訴你,今天你可就踢到鐵板了,你以為我們在這兒等著你,是想看你『精彩』的表演嗎?還是你覺得我們全是傻子?
哼,今天你要不給我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明天就寫舉報信,你這個所謂的負責人玩忽職守、破壞組織團結,故意引起知青團體內部矛盾,我周世康嚴重懷疑你是壞分子」
嚴衛國心裡簡直開始問候蘇野祖宗十八代了,但面上已經沒有剛來時傲氣和敷衍了事兒的表情了。
曾經參加過某些隊伍的他深知,那裡面的水有多渾,一但稍有差池不小心進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周同志、幾位同志,真的是誤會,我也是好心體諒幾位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