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的家就在岭南,他小时候日子可惨了,因为穷,跟着父母往外逃荒,结果路上父母也都饿的饿死病的病死,留下不大的他流亡街头也险些折命。
于是,好不容易来到岭南的我,就莫名有种想帮福生寻根的冲动。
在这个热闹且安逸的小小山城中,无论你身处何处,总是能听到一股不大不小的喧哗,那是周边细数不尽的野山泉在流淌。
这里植被茂密,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可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山太特么的多了,多到根本就连粮食水田都无法耕种,因此很多人不得不过着简单而危险的生活,以打猎为生。
不比江南那边,这里的男男女女皮肤都要黑上一些,有人说是因为水土的问题,这里的人很少去吃水稻,所以显得不够白。又有人说是生活习惯的不同,江南的夜晚显然更是热闹。
而我觉得,大抵是离天更近些的缘故。
每到夜晚,虫豸的声音总会使我难以入睡。
于是,在空旷的停尸房内,一具被盖好布的尸体自己个掀开被子下床来了。
因为当地收尸文化兴盛,地方府衙把义庄的一部分改了改,用做沿途赶路的收尸人们临时存放的站点。
于是,一脸懵逼的巴卫就在公家人员和热心群众的引领下把同样懵逼的我送到这里,并且等到太阳落山,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晚风凉瑟瑟的。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腹部,那里肋骨一层层的叠加,而在那下面,空空荡荡,如今只有裹着冷风的被子在那进进出出,摇曳生姿。
又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臂,一时间,无处话凄凉。
不过我其实蛮好奇,为什么骨头也能感受到温度。
临走前,我将大鲤交付给了巴卫让他代为看管,毕竟,现在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死人了才对。
于是,巴卫领命帮我在城中寻找有没有往那处迷离之地方向前行的商队。
最后这一段路让我想起两年前救下的那对男女。
当时大雪封山,沿途多是豺狼虎豹。
我因为一时兴起,跟着麋鹿去巡山,恰好路过并救下那对男女,时至今日,相必当初那对佳人应该已经成婚了才是。
如此思绪纷呈间,一个男人走到了院墙外面。
男人矮胖矮胖面色黝黑,看起来像是个从事劳力活的。比较让我好奇的是这货怎么没事跑义庄这边来,当然,接着阴影,蹲在墙头上望呆的我在看见这胖子随手找了块砖来坐下,俨然是不怕鬼神之事的。
他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不大的黄油纸,里面包着一块黄不拉几看起来像是酥饼的食物。
隔空那么嗅了嗅,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东西挺干巴的而且素的很。
当然,为什么一个死人能闻到气味,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即,我很多时候分辨某样事物不光光是通过眼睛鼻子嘴,还有它们身上一些信息光点的构成,以及它们散布在周围里是否与其他物质交汇过的痕迹。
当然,这种解释起来很是麻烦,所以,我保持沉默的姿态,并不对下方男人手中的食物保持评价。
听说在岭南,因为湿气比较重,所以这里的人们都比较喜欢吃辣,好像是通过吃辣来平衡体内的湿气这种说法。
还有,在北方还有通过吃辣椒来保持体温这种。总之各个地方的人为了能推广辣椒这种作物,说什么都不足为奇。
嗯…我倒不是特别喜欢吃辣,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看着身下那个男人不急不缓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小包辣椒来,我寻思这家伙怕不是来这里吃宵夜的吧。
然后看着他低头啃着手里的面食又往嘴里丢了根辣椒就这么嚼吧嚼吧甚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