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看來這就是小古板新到手的車,想不到他那么正經的人居然選了一輛這麼可愛的車型。
兩側各有一個表面光滑的不規則圓形凹陷,中間深邊緣淺。
葉楓立刻站直身體自我介紹。
「一個個拉一邊全問一遍,簡直邪性了,帶著這麼多人還被捅成重傷。」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左腳踩到底,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緊急任務,無心擾民。
他咦了一聲又退了回去。
馬路對面黑漆漆的巷子口拉上了他熟悉的警戒線。
碗裡裝著土和幾顆包裝完好奶糖。
巷子裡沒有路燈,兩步之間,腳下的觸感天差地別。
古振樂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看不清臉,看那身高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是誰。
他鬆開油門,緩緩開過去停在了最後。
宴笙再次走進黑漆漆的巷子,深處忽然一亮,遠處的地面上幾盞他們常用的勘查燈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那頭靠近牆根位置有個小角度的轉彎,之後的痕跡淺淡狹窄和牆壁平行。
剛才是堅硬的柏油路面,現在是鬆軟的泥土。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紅色跑車快速駛過,輪胎摩攃地面的聲音在深夜突兀異常。
「對啊,您來之前,我正準備叫個人問話,一個都不主動過來。」胡平朝著那群壯碩的黑衣人努了努嘴。
其中一輛雪白的小車,圓滾滾的車型在光線不佳的路面尤其顯眼。
西麗區雖然在饒安來說算經濟不錯,但是實際上也不是錢多到花不完,每一分支出都需要精打細算,既然有開發商要這片地,何必再花錢呢?
所以區里就把路面用土找平,時不時來壓一壓不影響行走就行。
隔著二三十厘米距離是另一組痕跡,清晰明了,兩隻鞋印。
左腳完整,右腳只有前半段。
左腳鞋印長44厘米,前半截接觸面光滑,足跟部分有淺淺的花紋。
宴笙指著不規則的z字形痕跡:「行兇者是個要飯的。」
「應該一直趴在路邊乞討,所以地上壓出了這種痕跡。」
「他用於乞討的碗在遠處,要麼是被踢飛引發爭執,要麼是混亂中踢了過去。」
宴笙說完彎腰提起勘查燈投向遠處,凌亂的痕跡呈帶狀分布一直延續到小巷盡頭。
宴笙嘖了一聲放下了燈,掏出手絹擦了擦手指。
「沒多少活,趕緊收拾了回局裡。」
「小古,一會你跟我去趟醫院。」
「人?……」古振樂沒問出後面的話。
「還在搶救,不知道。」
宴笙撇撇嘴搖了搖頭,雖然對於他來說驗活人和「死人」沒啥太大區別。
但是看今天譚局電話里那心急火燎,說話顛三倒四的架勢,他希望這個人不要躺在解剖台上給他驗。
他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現場勘查結束,這可能是宴笙來饒安這兩年取證最少的一次。
幾袋土,一個破碗,碗裡的土和糖。
宴笙帶著古振樂趕到醫院,急診手術室的燈剛好熄滅。
門打開,渾身插著各種管子,身旁擺著不少儀器的金顯榮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雪白一張臉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黑衣保鏢們迅速圍了過去,把病床連帶著醫護圍在中間。
「金總,金總。」
「金總,你怎麼樣了。」
「金總,你醒醒啊!」
瘦小的女護士聲嘶力竭的勸阻。
「別擋路,馬上要送icu,你們讓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