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夢到很多不認識的人拉著我,要我償命,說我害死了他們。」
當年的年輕小伙,如今的中年男人在車上痛哭流涕,絮絮叨叨了一路。
回到市局,進入正式審訊環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問什麼答什麼。
無論他是什麼樣的結局,至少餘生能有機會睡個安穩覺了。
午夜找上門的警察,反而讓他從多年的自責,恐懼,後怕中解脫了出來。
「別人是過日子,我是一天天的熬,我希望能熬到死的那天,我沒有勇氣去自首。」
n3的封條撕毀了是沒辦法重新貼上去的,所以在他之前有人動過這個。
甚至警方還沒有問出下一個計劃好的問題,他已經自覺回答出來了。
因為n3的性質,所以轉運入倉都選在半夜進行,儘量少暴露於人前。
那天晚上倉管接到通知,半夜有貨入庫,他家裡有事想要回去一趟,但是他知道n3入庫是大事,是不可能更改的。
「不著急,回局裡我們慢慢聊。」
「當時的門衛是誰?」葉楓問。
「陶金平,那會就兩個人輪班。門衛室里只有一個人,沒有別人。」倉管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當時就知道完了,n3丟失是大事,他很可能失去這份在當時,當地人看來收入非常高的工作。
當年才二十來歲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前途,他沒有上報丟失,報警尋找,而是在自己的入庫記錄本上記錄了真實的數目。
這個記錄本是手工帳目,而在系統里登記數據是又行政人員負責,根據和對方往來表格錄入。
登記人員當時慣例詢問他時,他隨口一答沒問題。
然後就是月末系統生成數據表,一核對發現數量不對。
n3少了兩支,必然是頭等大事,幾個城市,無數個部門翻查記錄。
誰都不敢承擔這個責任,催化廠領導查到倉庫手工記錄,認為是數據錯誤,不是丟失。
因為歷次都是有零有整的入庫,當時負責運輸司機也認為責任不在自己,咬死他們交接貨時封條完整不可能拆開對數。
在這中間,各方都遺漏了最關鍵的一個信息記錄:批號。
「當時n3的批號不像現在這麼精細化,每一隻都一樣。生產日期一樣,批號就一樣,每一批都是同一個編號。」
倉管說完,嘆了口氣。
最終事情的處理結果有些草率。
在幾方都不承認,而又缺乏監控的條件下,這事就成了交接人員沒點清數量錄入系統有誤告終。
但是那之後n3全面加強了管理,統計了現有的n3數量,生成了新的批號每支不同,重新印刷了標籤,要求各單位對應貼上,並且做好記錄。
各個涉及n3的相關單位增加了監控攝像頭。
本以為之後的日子相安無事,沒想到,催化廠銷毀破損n3時再次出了岔子。
n3的密封金屬管,被認定不再實用需要淘汰,而抽出裡面的液體重新灌注也不符合管理規定。
於是相關單位經過調研了解:此類包裝只有饒安催化廠這裡有十幾隻存量時,拍腦門決定:以破損為由,銷毀所有的淘汰包裝n3。
出庫,銷毀自然又是晚上。
銷毀手段簡單除暴,拉去高溫熔爐一溶了之。n3經過萬度的高溫炙烤,失去活性毒性,什麼有害物質都灰飛煙滅。
運輸交接都是由當時的倉管也就是他獨立負責。
本想的是經手的人越少越好,沒想到又出了問題。
倉管按要求走好出庫,攝像等程序後裝上了車,出發前發現忘記帶銷毀確認函。
他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