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湄裳深深眯眼:“我若饶他一命,将来受苦的人便是你!”说罢,右手五指如钩,狠狠掐入对方喉颈,只听喉骨咯吱碎响,江二郎几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珠,那求饶的声音只从唇中吐出一半,便已永远停止。
封衣遥身体血液仿佛流干似的,盯向江二郎的尸体,脸色苍白无血,无力地倚向墙壁。
江满与江大郎在房内被惊动,纷纷赶来,就见江二郎横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伸手一探,已是没了气息——
“二郎——”
“二弟!二弟!”
二人惊怒交加,悲伤欲绝,不敢相信江二郎就这样惨死面前,江满抬起头,目光快似雷斧,投在封衣遥身上恨不得将他劈成两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杀了他——”
封衣遥不料阮湄裳当真下了毒手,早已慌了神,听到江满喝声质问,声音带着微微颤哑:“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他。”
“不是你,那我的二郎又怎么会……”留意到他身旁的女子,江满忽然一愣,而江大郎看到对方也是忘记哭泣,父子二人竟全被那绝色美貌给吸引住。
阮湄裳玉手翻袖,翩翩一晃,快速弹中二人麻穴,正欲挥掌劈出,封衣遥已是冲过来,伸开双臂挡在跟前。
险些伤到他,阮湄裳急忙收手,眉蕴怒色:“你干什么?!”
“不要杀他们。”封衣遥脚底寸步不移,目光坚定地望去,“求求你,千万不要杀他们!”
阮湄裳双眸半敛:“你以为求情,他们就会饶过你?”
封衣遥恳求道:“如果不是他们,我早已饿死街头,又何来的今日。”
阮湄裳冷笑:“纵使他们对你有救命之恩,却是拿你当猪狗使唤,鞭打辱骂,即使你死了,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这样,你也要为他们求情?”
封衣遥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阮湄裳怒极:“心存柔软,只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封衣遥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江满对自己的养育恩情,如今江二郎因自己而死,心中惭愧自责,觉得自己就算被对方打死,也不会有半分怨言,垂下眼帘道:“无论他们怎样对我,都是理所应当,况且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
“你……”阮湄裳没料到他如此不识好歹,气得艳腮生红:“你若换成别人,早被我一掌劈死了!”
封衣遥低头不语,似乎她真要动手,也不会做任何反抗。
而江氏父子被阮湄裳的美色迷惑,一时回不过神,直至听对方欲要杀害自己,才恢复清神智,因穴道被点,开口连连求饶。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低哀犹如鬼泣的乐曲,像埙所吹,似远似近,压抑至极,让人不禁生出在地狱轮回,生不如死的感觉。
阮湄裳听到乐声,却是翠眉舒展,扭头看向封衣遥:“我最后问你一遍,随不随我回西月宫?”
封衣遥意态坚决地摇头。
“好。”阮湄裳突然爽朗一笑,目中映入那张俊美脸容,竟是狠色尽现,“封衣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离开,只要我活着,你休想能逃脱出我的掌心!”
那一刻,她声音狠辣决绝,宛如诅下毒咒,从此束缚他的一生一世。
封衣遥压下清秀的双眉,而阮湄裳已拍活江满与江大郎的穴道:“我要先去收拾那几个牛鼻子老道,以报暗算之仇,一个月后,我若发现你们伤他分毫,定会让你们死得惨不忍睹!”
江满虽是丧失爱子,痛心疾首,但见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取走自己的性命,哪里还敢反抗,当即颔首答应。
最后阮湄裳望定封衣遥一眼,便飞身出屋外,那哀沉低吟的乐曲,也在不久后停止。
6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