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可以的也就只有这石勒了。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石勒善射,更懂得如何安设各类弓弩设施,之前构筑这些碉垒的事务便是由他来统筹,如今战事一起,自该他来继续掌控。
至于临时被拉壮丁上阵的所谓“江湖好汉”,父母妻儿都在庄院内安置,身旁又有一众亲卫统领,便是有不该有的心思也要息了。
众多人忙碌间,碉垒各处火把通明,各处垛口人影绰绰,每个碉垒上方,早已布设好的床子弩、大号弹弓之类更是有专人负责,整势待发莫过如此。
……
碉垒处有大路,蜿蜒通向汴京城。自碉垒向北五里之外,一处覆盖着积雪的开阔农地,数百禁军和盐帮排帮一众人正在缓慢的聚集,石元庆、郑虞侯与盐帮孙长庚、排帮顾堂主等人俱在此地。
石元庆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不远处正在聚合的众多人,扭头问道:“郑虞侯,可否号令众人快些?某担心迟则生变!”
郑虞侯施施然回道:“长公子不需担忧,稍后李大将负责统帅三百禁军,以此为督战之用,盐帮排帮众人散漫,又能若何?凭此众人,数千之众,灵州人便又三头六臂,如之奈何?”
话语之后,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远方。
正当石元庆心情稍松的时候,远远地一阵牛角号声传了过来,他有些诧异的冲身边众人问道:“那是什么声音,听来该是传自东南,顾堂主,莫非是你排帮作战讯号?”
排帮顾堂主懵懂的答道:“不,我排帮多以竹哨示警……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好!”郑虞侯悚然一惊,霍然叫了一声,说道:“这是草原蛮族的牛角号!莫非灵州人防御是假,想要逃路?”
“天色未明,灵州人多是外来户,又能逃到哪里?郑虞侯,该是号令众人前进攻击,方为上策!”石元庆急了,也不问清究底,连声说道。
在他看来,灵州人若是逃了,他这个始作俑者便是没能成事,结果不但不会求得父亲石保吉另眼相看,怕是曾有的待遇也会没了影踪,而且在他心目中,大宋掌有一切,别家都是蛮夷,所以灵州人反杀之类,他是半点不曾想过。
不过,在场没几个通晓战阵的人,连有虞侯职衔的郑姓之人也不过是只懂得纸上谈兵的钻营之辈,至于孙长庚和顾堂主之流,或者懂得审时度势,但若论征战,怕是比石元庆还不如。
稍停片刻,月相如钩,残雪莹莹,火光点点,人头攒动,熙攘的大队人马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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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节 雪色,血色(四)
正常情况下,两个男人打架会有多少种结果?
不外乎三种情况,一,一胜一败;二,势均力敌而平手;三,两败俱伤。
那么,不正常的情况,又会如何?
变数实在太多,所以结论可能会多种多样到无法列举。
比如说,一个身材粗壮的黑道大佬与一个经历过战事的职业战士相遇,结果会怎样?
大佬身强力壮毫无顾忌,小弟更是众多,随时可能拉一帮助拳的;战士熟悉各种杀戮技巧,却孤立无援,唯一能借助的仅有自身……两厢较之,各有所长。
这种对比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是战士体力丧尽弹尽粮绝,而大佬靠人海战术堆死战士赢得胜利——这是现实的常规结果,而不是偶像剧目。
而若想有所不同,就必须有某些突出常规的条件。比如说大佬策略失误、战士的战术打破常规出人意料之外……
眼下,以石元庆为首的宋人与罗开先统帅的灵州人之间的争斗,恰如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