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比之平常部族的兵卒也不逊分毫,内心里留存的想法更是消去了大半。
这些人并非全是趋炎附势之徒,能够拉着一只族人在河西这片土地上谋生,本身多少是有些能力和骨气的。
但骨气这东西可不能当饭吃,自家吃不饱,家人族人跟着吃苦受累衣不蔽体,族人更是在苦累与病痛之间徘徊,谁人还能有所谓的骨气?
等到所有人进了准备好的会场,罗开先正好从房子里走过来,他眯着眼睛远远地打望左顾右盼的客人,除了三五个是曾经见过一面有些印象之外,余者并不认识,但从面孔和肤色上可以看得出来多数人都是汉人或者说有汉人的血统,其余看着像外族人的家伙也多是沿袭汉人的习俗挽着发髻。
老罗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归来的时间还算正是好时机?
远观来客的衣着发式,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是典型的东方汉人风格,也就是说汉文化对这片土地的影响还在,并不是“史书”中记载的西夏人剃秃了头顶的那种古怪风格。
一些明显是中亚外表或者干脆是白人相貌的家伙,留着的发式却是东方的发髻,身上的衣服也明显是右衽的袍服,只是那偏黄的带着些卷曲的头发,让罗某人看着怎么都有些违和感——这感觉和罗某人在后世看到穿着汉服的白皮游客一样。
等到距离越来越近,负责引导客人的李铮走上近前,开始给罗开先逐次介绍众人,他才发现一个个行礼的部族头人多数采用的都是汉人的抱拳作揖礼节,包括几个白人外表的礼节也同样毫不含糊,言语与举动看起来比他这个后世人还要规范。
“将主,最后这一位孟族长,他的部族在河对岸向南三十里碎石山脚下。”站在老罗身侧的李铮随口介绍着,他这里用的里还是延续了一路行来的习惯——罗马里,三十罗马里也就是五十五公里多些。
老罗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站在对面的最后一人。
被介绍为孟族长的是个三十多岁身高仅到罗开先肩膀的粗壮汉子,满脸的短髯,头上用一根浅驼色布带捆束着发髻,上身穿着一件牛皮缝制的斜肩皮甲,皮甲里面衬着的袍子勉强能看出是淡蓝色,只是已经褪色加上脏污得看不清本色,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的两只手臂在垂放的时候,几乎可以触及膝盖。
这孟族长双手抱拳,冲着罗开先深躬了下去,“敝姓孟,名秋山,见过罗将军!”
罗开先托住对方手臂,朗声说道:“孟族长不必客气,本将曾听我骑兵营下属提起过,孟族长的箭术很是了得!”
孟秋山弯腰的举动只到一半就被罗开先止住了,重新直身后也不尴尬,反是很爽快的赞了一句,“罗将军好体魄,好臂力!贵属谬赞,孟某箭术仅能保命,远不及罗将军属下骁勇善战。”
对这个粗旷汉子很是欣赏,罗开先还想交谈几句,忽感手臂被身旁李铮推攘了两下,才晃过神来——这可不是客套的时候,自己更不是一个普通战士,而是一个领袖了十数万人的主将,“孟族长过谦了,请入席!”
随着话语,罗开先伸手虚指,连着之前的几个人一起就座。
席位的摆放规矩罗开先并不懂得,只是觉得类似后世学校的模式,按他的理解在这时代应该是臣属的格局,不过这些事他都交给手下人办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误。
至于态度,对灵州周边这些小部族,他这十数万人的领袖本就处于强势地位,若是非要故作平易近人,反倒会惹人疑心。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没人会接受莫名其妙的的好心,尤其是对于在河西草原上争命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罗开先需要保持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尽管他不喜欢更不习惯,但,却是必须。
扫视了一圈所有就座的客人,罗开先发现孟秋山的那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