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表态,便听见杜若锦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家势颇好,跟他们家结亲,不但对于高家生意上有利,而且他们的聘礼也少不了,你将阮真认下来,那些聘礼自然应该交到你的手上,与高家无关……”
说道这里,大夫人动了心,可是她突然还是有些戒备得说道,“你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做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既然说你不会霸占墨言,那么你千方百计要将阮真弄出高家,又是为何?”
杜若锦毫不客气得回道,“娘,这件事我言尽于此,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去找老太爷说,我也有办法让他答应,只不过那家聘礼送过来的时候,你可是只能看着了。”
杜若锦起身欲走,大夫人慌忙拦着,嘴里还是不肯服软,说道,“既然墨言不喜欢阮真,那么我这做娘的,自然要为他处理好此事。认下阮真做义女也可以,只是将来给墨言娶妾,你不能再拦着。”
杜若锦冷冷应了,如果需要她拦着高墨言才不肯娶妾的话,她也就没必要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总算跟大夫人的交涉成功,杜若锦心情大好,让绿意去找高墨言,告诉他让人去益州城知会蒋家公子上门提亲。
杜若锦往墨言堂走,却因为要抄条近路,绕过竹林后却走岔了道,走进了纸渲堂。杜若锦一怔,看见门虚掩着,只往前走了两步之遥,便决意往回走,哪知身子还未挪动,就被高纸渲挡在了身前。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杜若锦强忍着不肯去看他,艰难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吧?我是你的二嫂,怎么能进你的房间小坐呢?”
只听见高纸渲声音落寞而低沉,说道,“我以为你还是我的若锦……”
杜若锦不肯回头,声音有些颤抖而倔强,说道,“那恐怕是你记错了吧?”
“或许……”
只是一声或许吗?只是这一声敷衍的推辞吗?杜若锦不甘心,她回转身子看向高纸渲时,眼神透亮,说道,“在妙真寺的崖底,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这一声或许可以概括的吗?高纸渲,你好残忍。”
高纸渲难以自已的闭目,睁开眼睛时,眼神仍旧是这般清澈,带着几缕悲伤,说道,“我以为我的残忍,仅仅是对我自己。”
杜若锦这才仔细看他,他比先前瘦了,也憔悴了许多,杜若锦未等说话,便见他信步走过来,直到离得杜若锦近了些,直到杜若锦往后退了一步。
杜若锦仰起头看着他,只不过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因为离得他近,近的几乎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渐渐得竟有些茫然起来。
“若锦……”
杜若锦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不要叫我若锦,在崖底当你推开我时,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叫这个名字了。”
高纸渲几乎是悲伤难耐,说道,“你到今日还不懂吗?你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有苦衷?”
杜若锦被他的话一下子乱了情绪,想夺路而逃,就被高纸渲伸臂拦下,“让我走,你说的我不想再听。”
“真的什么也不要再听?包括誓言?”
“难道在崖底,我们两个人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誓言吗?”杜若锦的话尖利而深刻,她本想逼退了高纸渲,可是高纸渲只是望着杜若锦,那股深沉强烈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如果我们两个人一直在崖底,那么不管在生死劫难还是奈何桥上,我都不会推开你,只是我看到了二哥,那一刻我才猛然醒过来。我们终究会回到高家,而你仍旧是我的二嫂,我可以不在意被万人鄙弃,我却不能在没有能力保护你的情况下,让你遭受别人的谴责和辱骂。”
杜若锦刹时明白过来,思绪如潮,说道,“可是,你也应该好好对我说,我不至于那样,那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