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走的也不是属于靖安军的功劳,而是属于他们的国公之位。
如今这个局面,对西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种鄂扪心自问,若有选择,他宁愿让军卒去死,也要让父亲活。
而现在这个局面,父亲若是不死,
西军依旧要留在赤林城,甚至国公之位都没有。
那么...摆在他们父子面前的,似乎又变成了一条路。
种鄂眼中忽然涌现出深深的恐惧,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醒来后那释然的笑容,
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速转头看向林青,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急促,连连说道:
“靖安侯爷,您...有没有办法?”
种鄂眼中带着一丝希冀,说出了此生最柔软的话。
“有。”林青淡淡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种鄂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张大,爆发出浓郁的喜悦与激动,
“真...真的?”
林青一边点头,一边回到桌后坐下,拿起茶杯将凉茶一饮而尽:
“若是没有办法,我与你说这些作甚?本侯还有诸多军务未处置。”
“是...是什么?”
种鄂他感觉自己真的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扑了过来,直直地盯着林青,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连忙说道:
“若靖安侯能帮助平西侯府渡过难关,日后若有吩咐,尽管说来,我种鄂定然不加推脱。”
见到他这番模样,林青无奈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承诺,以后莫要如此说了。”
种鄂脸色一僵,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青则继续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不能与旁人透露,甚至是你父亲。”
“您...您说,种鄂洗耳恭听。”
林青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你们的路走错了。”
种鄂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便听林青继续说道:
“不仅是平西侯,甚至朝廷的一些重臣都是如此,
如今大乾局势已经糜烂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再也不是苦一苦百姓就可渡过难关的时候,
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再过二十年,大乾就要亡国了。”
“有...有如此严重吗?”
种鄂不禁面露呆滞,这靖安侯果然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
“还要严重得多,如今天下恰逢大变,那左贤王胸有大志,手段高超,
让本侯与你父亲都吃了亏,帮他拔除了两个阻碍,
日后王庭说不得要统一草原,若是草原形成合力,大乾可能支撑不了十年。
到时百万大军压境,凭我们挡不住。”
林青越说越是惊骇,种鄂已经有些不敢听下去了。
“怎么...怎么会如此?”
林青叹了口气:“每逢天下大变,原有世俗规矩便形同虚设,
无往不利的利益交换也将不起作用,
甚至会将自己逼入绝境,你们就陷入了如此困境。”
深吸了一口气,林青面露凝重,沉声说道:
“而破局之法很简单,历朝历代王朝末期的无数草莽皆是如此,就连高祖皇帝亦是如此。”
“是什么?”
种鄂瞪大眼睛,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心中的渴求已经到达顶点,
这是他平西侯府的救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