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刑部大牢,林青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
京城的水,远比他想要复杂。
拓跋砚如今才刚刚关进来几日,就已经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其中势力纠缠,可见一斑。
但拓跋砚的表现还是让他满意,至少没有表现出与其他人合作的意思。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虽说他的计划皇帝已经知道。
但此等事情若是败露,一切后果都要他一人来承担。
这也让林青感觉压力倍增。
相比于和蛮子作战,他更为讨厌京城的争权夺势。
“侯爷,是否要出城?”一名亲兵上前问道。
“不需要,回府邸吧。”
不知为何,说出此话时,林青的心里十分的怪异。
上东街十三号,他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去过了。
不多时,林青与一众亲卫来到了上东街,看着那贵气内敛的宅院。
林青一时间脑袋空空如也,怔怔出神。
朱虹的匾额上用金漆写了四个大字。
“靖安侯府。”
他记得..以前这里是“平远侯府。”
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直到那一日,官兵冲进了府衙,捉拿了一众奴仆家眷。
轻轻推开大门,就连门轴的声音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么的沉稳厚重。
恍惚间,林青仿佛看到了一个端庄的妇人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还有声音传来。
“又去那里玩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让你爹知道了,又要打你了,快快进来,娘做了你最喜欢的粥。”
可只是轻轻一眨眼,那熟悉的场景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灯火通明的宅院。
贵气内敛,但空无一人。
平远侯府的变化不大,但时光流逝,岁月变迁,早已物是人非。
当年的纨绔子弟,已经成了这座府邸的新主人,拥有了与父亲一样的爵位。
成为大乾新贵,甚至日后能成为大乾边疆的擎天之柱。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青忽然平静了下来。
即使这里物是人非,但这里依旧是自己的家,无非只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走在庭院之中,看着角落里的大树,林青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时候他最喜欢爬树了,因为可以逃出去。
小的时候,家是牢笼,但自从长大后,家就变成了港湾。
...
翌日,新晋兵部左侍郎靖安侯林青上疏四封。
其一:恳请陛下重开武院,重振我大乾武学,学成后抵御外蛮。
其二:恳请陛彻查天下兵器工坊,是否有兵器甲胄外流,是何人在为蛮族提供兵器甲胄。
其三:恳请陛下彻查大乾内外勾结之事,先有赤林城布政使官盐私卖,后有风浪城布政使私通外敌。
其四:恳请陛下彻查陈年旧案,其内是否有内外勾结。
一:一年前老城一线兵败之事,为何蛮子能精确知道守军调动。
二:两年前象山守军被围,致使军卒死伤无数之时,为何蛮子能知道运粮道路。
三:三年前西虎城兵败一事,为何守城将领平远侯冬日出城迎敌,粮草补给是否充足。
四封奏疏,彻底打乱了朝堂的局势,让原本逐渐安稳下来的京城再起波澜。
文官们被这几封奏折打得措手不及,但又无可奈何。
靖安侯是新上任的兵部左侍郎,有协掌军务之职。
其上四封奏折,合情合理。
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