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侯摇了摇头:
“我等依托城池,虽只有二十万,
但若用得好顶得上五十万,蛮子虽然来势汹汹,攻势如虹,但想要攻破赤林城还差点火候。
再者,本侯以为,局势未明,这恐怕是草原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与其使得其余九边城镇边防空虚,担惊受怕,不如由我赤林军一力担之。”
广源侯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守城...我赤林军最是擅长。”
他的视线从前方大人身上挪开,看向那在城池上拼杀的军卒,
赤林军虽不如西军那般精锐,但守了一辈子城,多危险的局面都曾见过,今日也不在话下。
一侧的何尚恭见状微微叹息,不作言语,默默离开城楼。
他知道广源侯心中所想,眼见西北靖安侯与西南平西侯都做出一番功绩,扬名大乾草原,
这位老牌勋贵心中有些着急了,想要凭一己之力抗住三部进攻,以此来获得泼天殊荣。
何尚恭下了城楼,在马车前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阴沉无比,以往夕阳时的太阳也不见了踪迹,
整个天空弥漫着一股沉闷,
他是大乾南方人,先前为官也是在南越为官,那里气候湿润,终年如春,
他在前最讨厌的便是北方大雪,那太过寒冷,
但在如今的赤林城,不论是百姓还是军卒,都盼着以前那让人心烦的大雪早早落下。
待到天气寒冷,雨雪降下,万事休矣。
广源侯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大雪依旧没有落下,战事又持续了一夜!
草原上在城墙丢下了数之不尽的尸体,
云梯下方都垒成一座小山,残肢断臂比比皆是,场面骇人听闻。
而守城一方的赤林军则要从容许多,
百姓民夫们爬上城楼,打扫战场,
经过一日酣战的军卒东倒西歪地靠在城墙边缘,刹那入睡。
战场短暂安静了半个时辰,城下便又响起了攻城的号角声,
不少军卒一个激灵,猛地蹿了起来,握紧手中长刀,趴在城楼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下方....
下方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草原人举着盾牌,推着攻城器械,
一点点朝着赤林城进发,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开始弥漫...
广源侯已经有三日未睡,双眸中早就布满血丝,硕大的拳头紧紧握起,咬牙切齿。
“三日了,已经三日了,为何还不下雪,那些草原人难道不知疲倦吗?”
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疑问,还是这赤林城守城将士的疑问,
还未歇息半个时辰,草原人便又开始攻城,其中决决让不少守城军卒都心中一颤。
这时,传令兵在城楼上奔走,很快便来到广源侯身前,他单膝跪地,朗声开口:
“启禀侯爷,城下敌军甲胄焕然一新,不像是前几日的军卒。”
“什么?”广源侯心中一惊,草原人到底来了多少人,竟还有余力?
他连忙靠近城墙,在凹口位置小心查看,
发现城下军卒的确如传令兵所说一般,精神抖擞,甲胄与长刀都不曾有血污,显然在先前几日攻城中,并没有参战。
而且...在远处,一杆写着“赫连”二字的金色大旗缓缓竖了起来,在冷风中咧咧作响。
广源侯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弥漫:
“赫连?左贤王?他怎么也来这九边参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