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待她远去百余步,方轻轻腾空跃起,吊在她的身后。那蒙面人极为谨慎,走走停停,不时忽然回首张望,但她的眼力和胡笑天相差太远,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异常。只见她蛇行鼠步,穿过了数条小巷,绕到一间普通民宅的后门,推门而入。
胡笑天见状大为惊讶,这片区域污水横流,臭气熏天,而且房屋都是草木结构,四面漏风,实难相信那所谓的“圣女”会甘心躲藏在这等污浊之地。莫非是地下挖有密室,房屋只是掩人耳目所用?他轻提一口真气,飘然越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墙角的阴影中。
这座民宅十分普通,就是一座四方小院,两侧堆放杂物,对门处有两间小房,应该一间是起居休息的卧室,另一间是生火做饭的厨房。两间房屋都是黑乎乎的,并未点燃灯火。胡笑天甫一落地,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仔细一看,厨房门前弥漫着一滩污血,不禁眉心微皱,难道自己想岔了?
只听卧室内有人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道:“圣女,我们为何不去和张十八等人汇合,偏要隐身此地?这里又脏又破,实在有辱圣女的身份。”另一人轻声咳嗽道:“清荷,敌人饶张十八他们不杀,不是心存慈悲,而是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必定隐身尾随,我如何能上当?我不露面还好,我若现身的话,他们的死期就到了!反正我在此只停留一晚,虽然条件差些,但胜在安全,忍一忍就好。”那清荷讶道:“马护法和弘镇大师已死,圣女你仍要去铁门码头吗?”那圣女苦笑道:“这是我在圣子前领受的任务,岂能不去?何况那件物事关系本教未来兴衰,万万不容有失!我让你交付慕容掌柜的加急信件,他可答应发出?”那清荷道:“慕容掌柜见了圣女的信物,已答应即刻使用飞鸽传信。”那圣女叹息一声:“但愿还来得及!”声音一变,狠声道:“都怪那该死的胡秀才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待我请出护教神将,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那清荷颤声道:“圣女,那胡秀才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如此恐怖血腥,简直不类凡人。”那圣女缓缓道:“我观他出手霸道狂猛,杀气无边,十有八九是魔教的后起之秀。弘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招惹了魔教高手,令我判断失误,同样该死!”那清荷轻叹道:“早知道胡秀才这般扎手,我们不去招惹他,先完成任务就好了。”那圣女咬牙道:“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胡笑天原想一举杀入屋内擒下对方,但听她们谈话中别有隐情,心中微动,决定静观其变。显然万佛宗一行来到睢州是另有重任,布局围杀他只是临时起意,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精兵强将一夜损失殆尽,陷入了无人可用的窘境。胡笑天不禁暗暗好奇,万佛宗到底想得到什么稀世珍宝,居然关系到一教之兴衰?他委实对这号邪门宗派毫无好感,若有机会夺走他们属意的宝物,令其一蹶不振,岂不快哉!
那圣女又低声咒骂了几句,沉声道:“清荷,你且出去替我护法。我要开始疗伤了。”那清荷道:“是!”脚步轻响,移向房门。
胡笑天身子一纵,翻身跃到另一侧紧邻的小院。他默立半响,再听不到隔壁有什么响动,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身离开。
睢州城北,沿河上行十里有一铁门码头,是通往开封水道的必经之处。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暴晒之下,酷热难挡。经过凌晨的辛劳忙碌,挑夫大都领了酬劳回家,也有少数人钻进码头上简陋的酒馆里,斗酒划拳,高声喧哗。胡笑天一早来到码头,先随意转了转,然后挑了一间位置偏僻的小酒馆,让店家送上酒菜,自斟自饮,时不时地朝门外打量。
临近午时,一辆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驶上码头,大概见日头正烈,奔到树荫处停下。车帘子一掀,车厢内跳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头梳双髻的清秀少女。她双目灵动,身穿青衣,背后交叉斜背着一对鸳鸯刀,先扫视了几眼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