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如此威力,对方内力之精深高绝远在自己之上。莫天风不是傻瓜,岂会蠢到和人家硬拼内力,立即后跃跳下高墙,将胡小毛放开。
只见黑影一闪,一名头戴高冠的老道跃上墙头。他根骨清奇,颌下三缕黑须,肤色莹白如玉,宽大的袖袍被夜风吹拂着,飘然若仙。他双目晶亮如天上的寒星,又似无形的利刃,居高临下的审视莫、胡二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惊讶,显然是想不通这两人为何而来,沉声道:“两位请了,贫道天法。两位面带正气,看来不是邪恶奸险之徒,不知为何夜闯南岳大庙?”
莫天风心知遇上了武林异人,恭谨地行礼道:“晚辈衡山派莫天风,这是我的师侄胡小毛,拜见天法道长。此事纯属误会,我们决没有任何不轨之心,还容道长听在下解释。”
不等天法道长发表意见,一把懒洋洋的声音道:“不用解释了!深夜鼠行,非奸即盗。天法,你还不把他们拿下?”天法道长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和尚,光头铮亮,满身肥肉,身披一袭破旧的灰色袈裟,胸前挂着一串九颗拳头大的念珠。他以手支头,堪称庞大肥硕的躯体侧躺在半尺宽的墙头上,姿势轻松悠闲,丝毫不见晃动。
胡小毛忙叫道:“我第一次来衡山,听说南岳大庙非常宏伟壮观,所以想跟师叔进去参拜岳神。我们不是坏人!”
天法道长冷冷瞥了那胖和尚一眼,“明心和尚,我都说了他们不是奸徒。你如果信不过我这双眼睛自己动手好了,少对我发号施令!”
明心大师笑嘻嘻地道:“老道士,你明明晓得贫僧不爱活动,随时随地都想躺下来睡觉,却让我动手打人,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莫天风心头一紧,这和尚看来也不好对付,大概和天法道长不相伯仲。他在衡山学剑多年,从未听说南岳大庙中潜伏着此等高手,今夜竟然会同时遇上两个!天法、明心任何一人都有争夺武林排行榜前二十名的实力,如果在江湖上行走,绝对是名震天下,但他们偏偏守在这南岳大庙中,甘于无名,实在令人费解。刷的拔剑在手,也不多言,剑随身走,青光如电,一口气使了十八招衡山剑法,招招都是衡山派的剑法精髓。他使完第十八招“回雁低翔”,面不红耳不赤,收剑抱拳道:“晚辈班门弄斧,献丑了!”
明心大师打了个呵欠,“原来是衡山剑派的门人!这几招剑法使得马马虎虎,得了曲老儿的六七分真传,还算可以了。看来今晚是没有好戏看了,睡觉去也!”单掌在墙头一按,嗖的腾空消失无影。
莫天风忙对天法道长道:“莫非两位前辈认识先师?”他的师父曲自成是上一代衡山派掌门,九年前因病辞世。后来因为继任掌门的问题,才引发了衡山派的内乱。
天法道长道:“是的。我们曾跟曲大侠切磋过武功,可惜他英年早逝,不在人间矣!你们既是曲大侠的门徒,我相信你们没有什么恶意,这就回去吧。若是真想进来参拜岳神,明日等庙门大开后再来即可。”
莫天风、胡小毛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抬头再看时天法道长已经隐身而去,如天鹤渺然,唯有明月独照。莫天风感叹道:“武林之中是处处藏龙卧虎啊!与真正的高手相比,我们这点虚名算什么!”回想起在与怒风寨血战中展露身手的欧阳绝,虽然同样无名,但剑术之强已是天下绝顶,自己尽管号称是七大剑派中的第一快剑,万万难以望其项背。
胡小毛小心翼翼地问:“师叔,他们的武功比你要厉害吗?”
莫天风道:“当然了!他们是跟我师父同样级数的人物,我再练二十年才能赶上他们。小毛,不管你今后武功练到何等高明的境界,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做人也好,学武也罢,关键之处要谦虚,无论如何不要自傲自满。‘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讲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