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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北城。
巍峨的城墙耸立在江畔,远远望去,武昌已经没了往日的雄壮,好像病久了似的,一面梁军的军旗在寒风中的城墙上瑟瑟发抖。
黑麻麻的银甲骑士已经冲到城北两里开外的地带。春风暖日,目及之处却尽是刀枪剑戟,碗大的马蹄跺在干泥地面上,扬尘遮日蔽日慢慢压向城墙。
而北齐一面,七千骑兵节节败退,尚未退到城墙之前已经死伤大半。无数杀红了眼的士兵,身上漆黑的铠甲泛着乌红,不知是染着自己的血,还是染着敌人的血。所过之处,见到的差不多都是尸体。
城外杀声震天,城头上却寂静的有些压抑,
城楼上的士兵几乎咬破嘴唇,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弦,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军。虽然城下逃回来的士兵在喝骂怕打城门。却无人低头看上一眼。
“岳将军,开城门吧!”城楼之上,一文人打扮的老人颤声说到,佝偻的身体不住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看着城外奋战的男儿惨死而老泪纵横。
老人身边。是一个身着帅袍的将军,年约五十面容威仪,随不显老态两鬓却已经斑白。身躯魁梧,着赤色鳞甲;一手抚剑而立;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令人望而生敬意。
这位将军紧紧盯着城外的兵马,良久不发一言,握剑的指节已经发白,脸上却不喜不悲。
老人明显是武昌的监军,却不似金陵的宁墨那般迂腐,他上前急急抱拳,唉声道:“岳将军,城中兵马大半刚刚去了青山,北齐便一反常态急袭武昌,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城下敌军乃城中数倍,纵然是据城死守也撑不过今天,还白白损失了城外的兵马……”
“萧监军,城中百姓撤走了多少?”岳平阳打断了老人的话,目光依旧盯着城下。
姓萧的老人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几丝苦涩,摇头道:“禀将军,北齐急袭,城中平民商户事先并无准备,目前只撤走三成也不到。”
岳平阳紧紧攥着剑柄,眼中闪过决然的神色,开口道:“传令,先锋营继续阻截齐军,后退者斩,城上军士准备滚木礌石塞住城门,以防齐军破门。”
“啊!”萧监军身体抖了一抖,抬手急道:“将军,城外的兵马根本挡住齐军,这不是白白让他们送死嘛?”
岳平阳额头青筋爆起,沉声说道:“武昌是大梁重地,一旦失陷后方便再无要塞可守,北齐极可能以此城为据点,等待援军乘虚而入直取京都,因此城绝不可破。”
说到这里,岳平阳顿了一顿,看着外面黑压压看不到边的齐军,知道守住无望,又无声一叹,抬手道:“待百姓撤走后烧掉所有粮草军备,以防城破之时北齐获得补给,邻城支援的兵马定然在路上,只要援军来了,北齐无粮草补给,定然会主动退去。”
岳平阳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城外的兵马,城上的士兵却无人吭声,反而眼中闪着几丝泪花,咬牙看着城外领军的哪位浑身浴血的白袍小将。
将军的亲儿子都在下面,他们除了遵命,无话可说。
岳季恒持着长枪,骑在白马上立与城墙下三箭之地,背对着武昌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本来的敌军,轰隆隆的马蹄踏的地面都跟着颤抖。
束起的长发已经散开,身上的白色披风已经破破烂烂染满了血迹,手上长枪的枪尖也断了,还在往下滴着鲜血。
裂马塑送给赵闲后,他便来武昌到了父亲岳平阳身边,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自身也能遇到金陵城外那番场景。
身下的骏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岳季恒手上的长枪也微微发抖,紧紧咬着牙双目血红,数次想提起长枪冲上去。
在金陵,看到赵闲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