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一个人这么躺着,忍着。
彦卿到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展开给他在身上盖好。
“再半个时辰……我就过去……”
彦卿一愣,旋即摇头苦笑,“算了算了,外面起风了,你出这一身冷汗要是出去非感冒不可,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回头又要说……是我毁约在先……是吗……”
想善解人意一回都不行……
“我今晚也睡这儿,这样可以了吧?”
南宫信没再开口,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专心地忍着病痛。
彦卿之前调动所有记忆和各种医学冷知识储备,在中法英三种语言范围内都没找到什么医学名词能说明南宫信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能猜到,这病十有□是和她那个皇后姑妈脱不了关系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折磨之后,南宫信才看起来渐渐平静了。
帮南宫信擦了擦汗,看他几乎精疲力竭的样子,彦卿忍不住念叨起来,“你说你干嘛非要熬到病发之后才回房啊?你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忍着,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谁知道啊?”
南宫信苍白的脸上略过一丝冷然,看到这个表情,彦卿预先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这笑话……你已经看够了……”
每次他在表达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时候都是这个神情。
“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哪儿让你觉得是在看笑话了啊?”
“你在搞什么花样……你自己清楚……”
得,又是那女人的穿越遗留问题。
窦娥?窦娥看见自己就心理平衡了吧。
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但为别人一天到晚背莫名其妙的黑锅到底是有说不出的委屈。
自己离开之后,他会不会知道他这名为彦卿的王妃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关于自己的王妃,会不会永远都只有那个女人的冷酷无情,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只被他归为那个女人一时兴起搞出的一段闹剧?
归期将近,彦卿发现在这个时空里唯一让自己上心的事情居然就是这个男人对她的误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他这样的冷言讽刺,不是想抽他骂他,而是有种强烈的想要澄清自己的冲动。
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真实身份立场是什么,那个女人曾做过什么,如今感觉到的身边隐隐的危机又是什么,这些加在一起的重量都及不上这男人对她的误解。
南宫信这句话提醒了她。以前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准备要走了,该说的也到时候说清楚了。
“南宫信,你之前问过我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我。”
这事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这么说的话估计是个人都听不懂,听懂了也不信。
见南宫信蹙起眉来,彦卿换了个句式讲这件扯淡的事,“你就没觉得,最近的我和以前很不一样吗?”
“这变脸的花样……你玩不够吧……”
彦卿默默叹气,这解释身份的工程难度系数比原来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既然这个时候想要说了,那就干脆一次说清楚。
“这不是变脸,是变身。我不是你娶来的那个女人,我到这儿来纯粹是场意外。半个月前,就是你本来的媳妇过门整一个月的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我对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你跟之前那个女人之间的恩怨也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你懂了吧?”
没有想象中惊讶或疑惑的表情,南宫信还是浅蹙着眉心,波澜不惊。
“你扯谎的本事怎么堕落成这样?”
扯谎。
他宁愿认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