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眯眼斜睨着这位痞笑得文质彬彬的小子,心下暗暗腹诽起来,这小子,八成是闲得慌,所以才会一头扎进大狱跟她套近乎。
“嘿嘿,也没什么啦。”钟离昊被她那雪亮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盯得心底发毛,他摸了摸头,捏着下颌,嘿嘿笑着企图掩饰内心的尴尬,“我只是好奇,刚才在外面可是有人指证亲眼目睹你杀人,你这会怎么还如此气定神闲的蹲在这逗蚂蚁?”
东方语暗地翻了翻白眼,凉凉睨着他,道:“那你觉得我该做出什么反应?害怕恐惧哭泣?还是直接拿根绳子在这抹脖子上吊自尽?”
钟离昊被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呛得说不出话。
“既然现在人都还没死,我为什么又要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少女闲闲瞥向他,又懒懒道:“即使管大人最后真判定人是我杀的,顶多也不过摘了我项上人头而已,你说,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之我的脑袋就只有一颗,他砍或不砍,这脑袋都是一颗,那我何必在这自寻烦恼!”
少女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敛了笑意,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安乐得一时是一时,安乐得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钟离昊被她这番歪理驳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闪着晶石般贼亮的眼睛,惊奇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
“怕,我简直怕得要命!”少女干脆在他对面盘腿坐下,双目炯炯盯着他,振振有词道:“可怕有用吗?管大人要是最后要砍我的脑袋,我怕,他也一样砍。这么一想,其实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还汉子?”钟离昊扬了扬眉,俊得不像话的娃娃脸上明显露出嗤笑的表情,“你敢情都将自己当男人了;难怪性格那么古怪。”
“什么当男人!”少女冷眼瞟过他痞气十足的眉宇,不屑地嗤声,“我是说女汉子,懂不懂?”
去,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老古董。
“女、女汉子?”
东方语满目流漾着不屑,道:“既然有男人可以被称为伪娘;为什么女人不能成为汉子!”
钟离昊张了张嘴,但他随即发觉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
半晌,只得悻悻住嘴。
双眼却流泛出极浓的兴趣,不时瞟着少女上下打量。
良久,他忽然露出贼兮兮的笑容,闪着晶石般晃眼的亮光,道:“东方语,我终于知道墨白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敢情那个本身就是怪胎的人,遇上了另外一个怪胎,这同类嘛,总是比较容易有共同语言,墨白喜欢这个小丫头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东方语淡然瞥过他痞笑的娃娃脸,眼神里挽起了隐隐的警剔。
“钟离昊,我猜你今年还不到十六吧?”
钟离昊斜眼看她,像是忽然被人踩中尾巴一样,嗖一下站了起来,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睥睨着东方语,咬牙低吼道:“女人,年龄不代表心智,你没看见那些活得七老八十的人,比猪还蠢的大有人在吗?”
东方语只抬头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自顾垂首,还干脆拿些枯草,在地上拼起图画来。
仰脖子看人太累,况且这小子太不耐激,她想这小子以前一定是常常被人问这种问题,所以这会才会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
实际上,她问他年龄,并没有看轻他的意思。
不过这小子喜欢跳,那就让他多跳两下好了。
待在牢房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不积极锻炼身体,人是很容易出毛病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
钟离昊见她一直在忙。不是忙着逗蚂蚁,就是忙着摆枯草。等了半晌,也不见她稍稍有点道歉的表示,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