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炮弹火药这几日似乎已经存量不多,哪怕在攻城战中也少有使用了。一方面应该是外城等需要重弹破墙攻坚的所在少了所致,另一方面,明军十日没有补给,这方面也该是油尽灯枯了。燧发火枪枪弹消耗一样不在少数,只是火炮霰弹因为多用于野战,或许还有些存留。而且上述消耗,多是明军20余万步军部队的消耗,明人的骑军并未参加攻城,七八万骑军中,骑兵炮总数也有二三百门,炮弹充足,着实不可小觑,唯有火药方面步兵炮、骑兵炮通用,臣估计会有一部分被挪用。
军粮方面,明军随军军粮一般不会超过半月,加上上次明人换了四万驼队带来的粮秣,扣除这十日消耗,应该还可以再撑至少十日——也就是说我大军若是想要围困到明军绝粮后破之,西京城肯定是撑不住的。”
西京城要是真失守了,这对于大辽朝廷和中央皇权的威信打击可不是小事,除非,在短时间内辽人就可以找回场子来,取得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主力的大胜。萧绰明白这个道理,咬咬牙问道:“架设明军强攻西京得手,步军重炮弹药全部耗竭、而且届时明军存粮仅剩五日——那种情况下,惕隐大人可有把握会同南院大王、斜轸将军一道,阻截明军主力回程归途?也就是说,若是明军主力得手之后,分出一部人马固守大同,主力拧成一股缓缓退回雁门关。能不能让他们在五日之内走不到雁门关?”
“臣不敢赌国运,然仍愿倾尽全力一搏,若是不济,臣唯有战死沙场,抑或甘当军法!”
……
大同城坚持的时间比萧绰估计的更短,仅仅又两日后,明军便攻克了城池全部主要要害,辽人为了防止火枪队被全歼,只能是提前撤了出来,至于重炮,不是打得炸膛就是被明人缴获了。全城只剩下拱极门内的同文宫等内城皇室宫殿还在坚守,不过已经不影响局面。
钱惟昱带着大军施施然入城,整顿休憩一日。任由数十万不敢上来阵地决战的辽国骑兵随后切断南归之路。进了原本云州刺史府邸改的大同府官邸,钱惟昱才领着众将揭开了后续作战的谜底——要是钱惟昱不开口,这些日子除了林仁肇杨继业顾长风以外,其他高级将领都不知道非洲马瘟的局,还在为辽人断了明军粮道而忧虑呢。
辽人在大同实施的是坚壁清野的三光政策,城池失守时粮仓全部烧毁了,民宅也焚毁无数,自然是不会让明军搜出粮食来的。钱惟昱好整以暇让后勤部门用随军存粮安排筵席,宴请诸将庆祝破城之功。酒过三巡,钱惟昱开口道:“非洲马瘟,是一种容易爆发于马属动物之间急性或亚急性瘟疫。以发热,马皮与马肺水肿、脏腑出血为表现。主要通过吸食马匹血液的虫豸传播,晚期病发后马匹喷吐肺积液也有一定传染性。马类动物对此病的易感性最高,病死率可达八九成,驴、骡稍好,染病者或病死仅一两成、两三成。染病后可潜伏半月不显,半月潜伏期后爆发,短则三五日内病亡,最长不过四十日而亡,若是有病马挺过了四十日不死的,便多半是那剩下一两成、可以熬过此病的健硕马匹了。染过一次此瘟疫的马匹,虽不敢说终生不能再染此病,却也可以大大降低再染概率,且至少三五年内不能再染。多年后纵然再染,病死率也会降低数倍。
因本病主要依赖蚊虫对马匹的交叉吸血传播,故而有明显季节性、地域性,水草肥美、天气炎热时蚊虫大盛,便有可能传播迅速、爆发流行;霜雪天候、地势高燥等条件,也会让传播被明显阻断。如今正是夏秋之交,草原降水丰润,天气炎热蚊虫暴涨,正是马瘟爆发的良机——故而,十二天前,朕让铁骑都三、四军换装骆驼,并散布病马、毒虫,如此经过多日酝酿,破辽军便在近日了!”
满场肃然,随后是激烈的争论。钱惟昱虽然用了尽可能通俗的言语、符合如今时代语境的词汇,但是终究有很多将领对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