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就不让人睡觉,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还有脸睡觉?”陆谦气得牙痒痒,指着脸上的鬼画桃符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庄严马上摇头,很严肃很认真地否认,“谦少爷,您可别冤枉好人,我昨儿一直照顾您到半夜,天亮才回房睡觉,现在累得要死,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没品的事。”那么无辜的眼睛很坦诚地望着陆谦,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真的是自己冤枉了她?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了。
“不是你干的还是谁?难不成是我自己画的?梅园里除了你没有别的下人,而且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庄严盯着他额头的“王八”字样看了半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谦少爷您昨晚上喝多了酒,做出荒唐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您不必如此激动。您看看上面的字,跟您的字体……”她很乖觉地不再往下说,但那诡异的眼神和心照不宣的贼笑,实在让陆谦有点无法接受。
“你胡说。”陆谦气恼地骂她,嗓门却没有原先高,脸上也不自觉地多了些红晕。
“镜子在那边,谦少爷您要不要照照。”庄严指着梳妆台上裎亮的铜镜,笑眯眯地提议。
“不用了。”陆谦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摸摸脸,瞪起眼睛威胁她,“不准说出去,否则有你好看。”
“知道了,谦少爷。你放心,我的嘴很严的。”庄严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脸上却还要作出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直把她快要憋出内伤来。
安静地在床上继续睡了大半个时辰,房门又被踢开。巨大的声响对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影响,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直到陆谦的大嗓门凑到耳边。“起床了,懒猪!”
眼睛刚眯开,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庄严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一巴掌挥过去。没有打中,手腕被陆谦紧紧地握住,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但脸上好歹干净了。“你敢打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喝问道。
“误会,误会,我不知道是你。这不是还没打到吗?”庄严一边谄媚地低声下气道着歉,一边尝试着从陆谦手里把手腕抽出来,推拉了半晌,陆谦却不肯放,反而整整地望着她的手,眼中有疑惑闪过。“怎么手背上有淤伤?”语气中倒带着几分关心。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打的。”庄严恼火地朝陆谦瞪了一眼,理直气壮地吼他,完全忘记了被打的缘由。
“我……我……”陆谦脸上有些讪讪的,“我怎么会打你呢?”
“就是你!”庄严很愤怒地表情,“不仅扇了我一掌,还吐了我一身。你瞧瞧我那身衣服,都没法穿了。你也知道我穷,就这身衣服,脏了就没衣服穿,就起不了床。所以你也不能怪我睡懒觉。因为这都是你害的。”她振振有辞地数落着陆谦,直到他露出心虚抱歉的神情,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那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陆谦仔细察看了她的手和脸,除了眼睛睡得有点肿之外,没有看到别的不妥。“衣服脏了就不要了,可是只怕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不然你穿我的衣服好了。上次瑞王爷送了件白狐皮披风,我还一次都没穿过,就算补偿你了。”
庄严看看屋外温暖的冬日阳光,伸伸懒腰,喃喃道:“那好吧。”
陆谦比庄严要高出半个头,身形又魁梧许多,那袍子套在身上空荡荡的还能再塞下一个人,衣摆一直拖到地上,不是踩到脚底去。庄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做工细致的镶边剪了一截,再系上披风,正好落到脚边,把那像被鱼齿咬过的边角遮住。
熟练地将满头青丝束起,拿了陆谦的木簪系住,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直把一旁英气逼人的陆谦也比了下去,同时也看得他眼睛亮起来。
“你把我这么早叫起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