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數了數,就數到了一百來個。
剩下來的都在視線瞧不到的地方。
周容御劍飛來,在他面前停下,遞給了他一壺酒。
天色寂靜。
他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袍,腰間綁著雲帶,腳上是一雙短靴,十分簡單幹練的裝束。
李粲然很喜歡打扮成俠客的樣子,最好再配上一頂斗笠,當手指撫上帽檐的時候,眼睛中射出的光恰好令來人不寒而慄。
周容問:「你在想什麼?」
「沒事。」李粲然拍了拍身側,示意讓他坐過來。
然而他的身邊就是屋脊懸空的地方。
李粲然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不介意你坐我身上。」
周容:「……你確定嗎?」
李粲然不確定,他思考了下,往後挪坐了一點,給來人讓出了足夠的空位。
結果到最後,還是變成了他坐在了周容的身前,一臉鬱悶地抱著酒壺。
李粲然靠坐在他的懷前,說道:「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周容抱著他,下頜支在他的肩膀上,「好,聽你的。」
他們坐在黑漆漆的飛檐上,望著眼前氣勢恢宏,莊重明麗的的亭台建築,慢悠悠地喝酒。
周容突然說道:「以後我們就住在這樣一處地方,但不要下人,就我們兩個人。」
「太大了。」李粲然說,「我會找不到你的。」
「那就小一點。」周容道。
「我還要養一群靈鵝。」李粲然想到了自己寄養在林鴻家的靈鵝。
「幾百隻都沒問題。」
「……那也太多了。」
「原來你也知道多啊。」周容淡淡道。
「……」李粲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以後誰賺錢?」
周容:「我。」
「你怎麼賺,教人御劍還是教人打架?」
「……」
李粲然說:「還是我來負責養家好了,你呢,就每天給我捶捶腿松松肩,是你自己說不要下人的,那就只能讓你來伺候我了。」
「也可以。」周容答應道。
李粲然心想,那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不過他們說的願望想實現,估計要等很久很久的以後了。
最後一個晚上,屠神峰派人送來了情報。
他們這幾個一脈的弟子圍坐在一起,孔靈將送來的紙條在他們手中傳遞了一遍。
情報的大致意思是,屠神峰決定暗中轉移一批弟子和長老,另立宗門。
孔靈說:「這是大長老的意思,你們怎麼看?」
姚天濯說道:「如今的魔神宗,范邈和陶碧晴蛇鼠一窩,隻手遮天,雖然他們的本意是想壯大宗門,但手段實在太殘忍了。」
手段何止是簡單的「殘忍」兩個字可以概括的,他們不僅對敵人下手狠毒,對自己分脈的弟子更是如此。
董桉點頭分析道:「姚哥說得沒錯,聽說最近幾次的宗內議事,都是他們兩人說了算。」
李粲然說道:「師尊他……應該是忍不下去了。」
按照他的猜測,應該是大長老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和范邈以及陶碧晴公開敵對了。
不然他不會這麼快就想轉移屠神峰的弟子。
周容問道:「轉移去哪裡?」
孔靈道:「北域的最西處,岷州一帶。」
另立宗門的話,就得遠遠避開萬息山脈的位置。
一直未說話的錢哲茂這時候道:「其實要想和范邈他們叫板,只需再說服幾個分脈的峰主就行了。」
姚天濯搖頭道:「沒那麼簡單,畢竟宗主是支持范邈的,其他分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