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粲然的腳步有點慌了,他強行冷靜下來,摸著黑翻進了那座客棧,取走了幾樣沒來得及拿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了儲物袋。
門外哭著的果然是個打雜的小廝,被老闆娘罵了,躲起來哭,就在前兩天,他還煞有介事地安慰這人,可現在這人卻瞪著一雙黑黢黢的眸子,仿佛夜晚的磷火,要將他臉上的面具照出兩個洞來。
下了樓,客棧門口的老闆娘,搖著扇子,冷笑著看著他。
李粲然在她冰冷無情的注視中,快步走了出去。
他安慰自己,這些人懂什麼,他們連屬於自己的靈魂都沒有,可心中的寬慰卻沒因此得到半分。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裡,他不能再住客棧酒肆這些有原住民在的地方,只能露宿野外。
好在秘境之中,戴著面具的有不少人,他不算特別引人注目。
……
在他的懸賞令出現在石碑上的那一刻,秘境中還未睡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全轟動了。
彭笑雪坐在了城池中視野最好位置最高的樓閣上,這次她為保安全,一口氣從族內挑了四個元嬰期頂尖,兩個渡劫期一層的修士,每一位都忠心耿耿。
她就不信自己還能被人給耍了。
果然一路上順風順水,連個敢看她的人都沒有。
彭笑雪覺得還是得低調一些,才沒登上石碑第一的寶座。
她倒不覺得自己能成為下一任禁獄之主,畢竟就算分數拿了第一,自己的資質也是不夠的。
她就是想出口氣。
當年魔神宗的分脈統考一直是她不願回憶的噩夢。
現在導致她噩夢的源頭,竟出現在了石碑上面,還是以被通緝的身份。兩個人的地位和當初相比,像是顛倒了一樣。
這張臉……真叫她又愛又恨。
「陳伯。」彭笑雪扭頭,看向一旁貼身護著自己的老者,「把他找出來,帶到我面前。」
另外幾處地方,幾名世家子弟都有族內高手護著,住在清冷的樓閣上,繞有興趣地望著那張通緝令。
「長得挺好的。」有女聲輕笑道。
立馬就有男聲反駁道,「不過是個小白臉罷了。」
「他能從禁獄逃出來,說明也是有本事的,不比你我差。」
「那才叫蠢呢,好不容易從禁獄逃出來,卻又巴巴地送上了門,現在揚名是揚名了,可是被所有人惦記上了。」
「不會已經被人捉了去吧。」有人忽然道。
她的身旁立刻傳來了嬉笑,「你要是心疼,乾脆將他護在身邊好了,也不妨礙什麼。」
「你亂說什麼呢。」
……
避著人多的時候,李粲然又去了幾趟問心閣,每次都低著頭,不與任何人對視。
他匆匆的來,又匆匆地離開,期間輸了一次,贏回了兩次,令牌上的功勳點倒是越來越多,快接近兩千了。
只要再贏一次,他就能湊夠買那仙果的錢。
傍晚,李粲然沿路走在了一條陰暗的巷道里。
頭頂上石碑的名次又有了新變化,多了幾個不認識的人。
彭笑雪和鄔青衛的名字倒一直掛在上面,屹立不倒的樣子。
他不在意地又低下了頭。
這些天,他留宿在了一個沒有任何神智的原住民家中。
似乎其他人的厭惡都與他無關一樣,整日面無表情地耕地挑水,幹著農活,到點了便洗漱睡覺,天打雷劈也喊不醒他。
李粲然是翻窗進的這戶人家,家裡就他一人,對李粲然的貿然闖入也無動於衷的樣子。
「謝謝。」知道他沒有神智,也不在意這些虛禮,李粲然還是輕輕道了聲謝,然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