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最好。李粲然心道,如果他忍不了,那麼自己也忍不了,到時候乾脆一拍兩散罷了。
紅狐就這樣在他們的院落里住了下來,有李粲然的庇護,小紫都不能拿它怎麼樣。
每天幽怨地望著天空,或是幽怨地望著自己主人。
兩個人的關係仍說不上哪裡好,或是哪裡不好,只是顯得怪異。
等孔靈回宗,將紅狐又接了回去時,又變回了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生活。
他們早出晚歸地修煉,不再親昵地靠在一塊兒接吻,有時候撞見了會說兩句話,也有時候會牽一下手,但兩個人的手都冰涼無比,一觸即分。
打破這種沉默的是,一樁突如其來的宗門任務。屠神峰位於金丹期修為的其他弟子都有事在身,只有他們兩個人空著。
山下隸屬魔神宗的一個小宗門內,一名宗門長老修煉走火入魔,殺害了門下二十餘名弟子,全宗上下無人敢敵對,只能暫時全躲了起來。
兩人乘坐雲舟趕到那處宗門時,瞧見的便是血肉橫飛的一幕,有殘肢掛在了樹上,赤/裸裸,血淋淋的。
那名走火入魔的長老應該在後殿。
「我進去,你別跟來。」周容攔住了他。
李粲然皺眉,懶得理會他的可笑言論,但也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喚出了言靈術變成的小蟲子。
等兩人靜悄悄來到後殿時,儘管心裡早做準備,還是被面前的場景驚了一下。
這哪還算是一個人啊……
一個怪物差不對。
原本聽宗內人描述是霽月清風的長老,一朝走火入魔,竟變成了這副畜生的模樣。
身上血腥氣濃重,披頭散髮,不知多少天沒洗澡了,全身上下都是血肉污穢的氣息。
兩個人小心謹慎,快刀斬亂麻地了結了這位生前體面的長老。
待確認他沒了呼吸後,李粲然掏出了一瓶腐屍液,將屋內屋外的血污都清除乾淨了。
他冷言冷語道:「看到了沒,這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場。」
周容起先見他願意和自己說話,心裡一陣激動,結果卻是諷刺自己。
他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嗯,你還想說什麼?」
李粲然呼吸一滯,「沒了。」
沒了殘肢斷臂再看眼前的宗門,竟還覺得不錯。
青山綠水,詩情畫意,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你難道就想與我說這個嗎?」周容緊了緊喉嚨,啞著嗓子道,「不是吧,還有什麼不滿,一併說了吧。」
「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對的,請你說出來,還是說,我辜負了你,你對我失望了。」
周容儘管問得小心,可還是暴露了他因為不理解,不明白而生的悶氣。
李粲然多想扯著他的衣襟,厲聲質問,你就是辜負了我,你在這兒裝什麼無辜,但他顯然不可以。
一切都讀檔重來了,周容根本記不得任何他們第一次去中州時發生過的事。
草,有理沒處說了。
李粲然心想,這也太憋屈了吧。去他媽的。
他永遠都無法釋懷。
回去時天色暗了,兩人沒再乘坐雲舟,而是就近找客店住了下來。
又是一次鬧得不歡而散……
周容忍受不了了,他不想再看李粲然那種冷淡又嘲諷的目光,他也不想再當無事發生,等著他慢慢回心轉意。
雖然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直覺告訴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兩個人恐怕真要散了。
哪怕日後自己再怎麼強行將他困在身邊,強取豪奪,也終是無用。
李粲然正坐於書案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