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的卖身契还在这里,绣坊可以告她爹毁约。
第二,易如意是女子,总不能说传出她和易如意的龌龊事儿吧。
易如意和李兰看到李小芸一阵烂模样都吓傻了,李兰瞬间红了眼眶,抹眼泪道:“你爹娘到底还是人吗?你如此待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般对你。”
李小芸一怔,眨了眨眼睛,目光温柔的看向她,说:“师傅,不哭。我没事儿。”
易如意愣住,她看着清晨明亮的日光下站着的女孩。她模样说不上多好看,头发更是乱七八糟,一身衣服上沾着杂草,破破烂烂,手腕处隐约透着晾干了的血痕。可是她就是那般沉静温柔的戳在那里,不卑不亢,亦不需要谁的怜悯。
有那么一瞬,她认为李小芸将来必成大器。唯有经历过伤害的人才不会轻易跌倒。人的成熟是一点点锤炼出来的吧。
李小芸不愿意耽误时间,直言道:“师傅,我想立刻启程离开东宁郡。”
李兰呆住,道:“你去哪里?你连外省都没去过,就打算一走了之吗?”
李小芸咬住下唇,说:“走投无路了。我和家里彻底闹翻,爹娘执意让我下个月就嫁入金家。那傻子不但脑子不好,脾气还大,踹死过怀孕的丫鬟。如今他大丫头又怀孕了,金家为了让我进门承诺把那丫头处置了,孩子打掉,可是,我凭什么啊。谁的命不是命,或许我若是很走了,那一对母子也可以保全下来。况且,我又不想嫁入金家,让别人给金夫人生孙子吧。”
易如意顿时明了其中含义,说:“我懂了,这就令人备车和包裹,你先去前往漠北主城。我祖父拜把子的兄弟是靖远侯府下面的将领。你先去那躲着,至于如何上京,这是后话。你可知从漠北去京城多远吗?一路险恶,金家和骆家势大,你个姑娘家跑不掉的。若说出了漠北以后,我们易家都帮不了你什么。”
李小芸无比感激的看着易如意,道:“真谢谢你了,易姐姐。”
“不要这么说,小芸。”易如意摸了摸她的头,说:“路是你自个拼出来的。若是你不上进,怕是至今还在小村庄里,早就被你爹拿来跪舔金家了。不管如何,至少我们还有机会搏一把,可以选择走什么样子的路,这已便是最好的结果。”
李小芸胸口一暖,憋了好久的泪珠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但是这不是委屈的眼泪,而是感动。她攥了攥易如意的手,说:“我不会让你和师傅失望的。”
李兰早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李小芸不是她的孩子,却胜似她的亲妹子。这孩子从小就被欺负,还那么懂事,从未厌弃别人,一直努力的靠自己过活。可是,他们家人却不认可她,居然把孩子弄的遍体鳞伤,执意令她嫁给个暴虐的傻子。
她看不下去,心痛的要命。她一直觉得李家村近几年风头太盛,不管是村长还是改名的李铭顺都太自以为是了。可知物极必反,今日走的越高他日摔的越惨。对于这些贵人们来说,东宁郡他们都看不上眼,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李家村。
村长啊,真是利益熏心,被猪油蒙住心了,才会对自个的孩子下如此重手。
众人心知耽搁不起,立刻行动。突然院子里一阵骚动,外院管事不停喊着:“我的李少爷,您慢些走,这里都是女眷,您进不得啊。”
李小芸莫名心慌,慢吞吞的回过头。
远处,朝阳倾洒而下的青石板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俊朗少年,他步履轻快,高昂着下巴,白嫩无暇的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怒气。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黑葡萄似的深邃漠然,眉头聚拢,扬声喊道:“李小芸,你不过是滚回家一趟怎么变得这么惨。早就说过让你别回去的。”
李小芸深吸口气,此时那有功夫哄李桓煜呢?
李桓煜大步走上来,越走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