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都應付下來了。」
「是的,都成為過去。」
「一定需要許多毅力意旨才能克服。」
「呵那當然。」
開友說:「我為你驕傲。」
「這許多過去,並不全屬愉快經驗。」
「也沒有這個可能。看,是誰把誰當作三歲。」
呂詰停一停,「許久沒有傾訴心事。」
「你想說嗎?」
「你願意聽?」
開友說:「假如你要說,我有一雙好耳朵等你。」
「但全是過去的事了。」
「所以都不重要,不一定要花時間去說它。」
呂詰的嘴唇動一動,沒有出聲。
開友笑,「沒想到我會給你忠告吧。」
沒想到的是,她會接受他的忠告。
呂詰並沒有改變自己,衣飾髮式都如前一般。
只是同事都覺得她步伐輕鬆,容光煥發。
每天仍然有雪白大朵的梔子花送上來。
年輕的女職貫遺憾的說:「我們都收不到花。」
「只有中年男人才有這樣的閒情逸緻。」另一個說。
開友的老同學聽了暗暗好笑。
他佩服開友的真誠。
他同開友說:「倘若那部電腦早一步壞或是遲一步壞,你就看不到呂吉了。」
開友想一想,「不會的,它一定會在那個時候壞,不然的話,乾脆不壞,它突生故障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認識呂吉。」
「令尊令堂那方面你如何處理?」
「一定會給他們充份的心理準備,說不定搬到他們隔壁,先相處三兩年,屆時歧見一定全盤消失。」
「好計劃,在外國小鎮,同種即同鄉,同鄉即莫逆,容易說話得多,開友,我知道你會成功。」
開友輕輕的說:「因為我真的愛惜她。」
連過去未來一股腦兒一視同仁。
陳氏兩老會得改觀。
開友有這個信心。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大家反而緘默了。
人是這樣的,開頭,對看不順眼的事與人,群起而攻之,唯恐天下不亂,七嘴八舌,亂表態亂批評。到了中期,只要事主自信堅強,我行我素,毫不動搖,人們便嚅嚅然散開,講閒話也已講得筋疲力盡。再過一陣子,只要事主仍然屹立不倒,談笑自若,這些先頭不屑的人,還不是調過頭來認佗朋友。所以為閒言閒語而壯志消沉,最划不來。
只有開友的表妹還說了一句:「不相信他們會結婚。」
想結婚的反而是開友。
他們是有計劃的。
呂吉說:「待安琪畢業再說。」
開友佯裝惱怒,「你這樣拖著我,把我的青春都耗盡了,我可不能等那麽久。」
呂詰啞然失笑。
她已經要求美東調她到加國總公司任織,公司正在考慮中,大致上不成問題。
安琪明春便升任大學生。
開友說得好:「本市樣樣都沒話說,只是外國的陽光空氣更加適合培養我們這段感情。」
安琪說:「沒有人比他倆更適合對方,年齡上有一點點差距是不幸中之大幸,試想想,倘若差的不是幾年而是幾百年,他倆就永遠不會碰頭。」溫哥華事件洪雪琪根本沒有叫分公司派人到飛機場來接。
等來等去,只有麻煩。
但當她拎著簡單的行李走出通道的時候,卻舂見有人提高牌子,上面寫著:通寶有限公司洪雪琪。
持牌人是一個小伙子,甘多歲,高挑身效,相貌倒還清秀,當然不是雪琪心目中的英雄好漢有型士,況且他身邊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