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看了眼大老爷,低头扯下自己衣裳上配的玉佩,指了指额头,交与暮雪。暮雪拿着冰一般雪白的玉佩放在了大老爷的太阳穴上,不一会儿的功夫,詹大老爷哼了一声,猛然抬头坐起。得幸暮雪收手快,不然一准会被撞上发现。
詹大老爷皱着眉,迷糊的看着四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当他稍微清醒的时候,看见女儿清玉,当即笑了笑,请她坐下。
“好孩子,父亲有话对你说。”
“可巧了,我也有话和父亲说。”清玉淡淡的回答,盯着詹大老爷的目光有股子说不出的冰冷。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拿这种要吃人的眼神看我?”詹大老爷不满道。
“父亲先说。”清玉自动忽略了詹大老爷的抱怨。
詹大老爷心缩了下,锁紧眉头道:“为父是想跟你说嫁妆的事儿,叫你受委屈了,你母亲也不是故意的,人么,年纪大了,难免有疏忽之处。为父已经跟你母亲商量过了,回头叫她好好补偿你。”
“原来父亲还不知道,我今日已经收了母亲的补偿,四个庄子,非常好。”清玉语气平淡如水。
“给你了?那就好,那就好……”詹大老爷不断地重复后面那三个字,笑呵呵的,他干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气氛不对。他发现清玉根本就不高兴,她的冷面在日渐黑漆黄昏之中,显得格外��恕�
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被那个鬼王爷传染,也变成阴鬼了?
“好孩子,我看你气色不大好,可是还在生气呢?”詹大老爷又问。
“嗯。”清玉语气低低的回道,虽只有一个字,异常的清脆,而且确实��恕�
“你到底怎么了?”詹佑皱眉,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在耍脾气,他的妻子已经知错就改,补偿给清玉几个好庄子了,这丫头竟然不知道识趣知足,还端着脾气。就算是千金大小姐也该晓得识时务,更何况她只是个庶女,赏赐她这些,她理该感恩,就像以前她经常感恩的情形那样。
“父亲酒没喝顺?”清玉抬眼瞧他,黄昏之下,一对眸子熠熠发光,带着几分冷情。
“呵呵,你这丫头,竟怨为父我脾气不好?到底是谁的问题!”詹佑拍桌起身,转身背对清玉,背着手,愤怒的望着远处。
“父亲杀了宋姨娘?”清玉突然道。
“什么?你说什么?”詹佑惊讶的转身,瞪大眼看着清玉。“谁跟你说的?谁造谣?”
“宋姨娘怎么死的?”清玉紧紧地盯着詹佑的双眼。
詹佑气得瞪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身前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得出口?谁人不知,全府上下我最疼你的生母。好好好啊,你真出息,竟怀疑你生母的死!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对你宠爱有加,图什么!”
“宠爱有加?父亲,您是说大太太下药害我,以致我寒凉之身久难愈的事儿?还是说我被长辈们宠爱的,拥有了琴棋书画无所会的厉害才华?”
“你胡说什么,身子寒那事儿,不是早就说清楚了,是你爱吃那些东西才——”
“从小到大,我吃什么用什么都是谁安排,你心里清楚,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清玉冷冷的回道。
詹大老爷愣住,脑子里突然浮现那日二弟妹所言,她对王氏呛声时说过,嫁妆的事儿是王氏故意为之。虽然妻子王氏事后跟自己有所解释,自己的心中也稍存些怀疑,但自己那是一见到王氏的哭诉和诚恳的解释,詹大老爷就心软的选择相信了妻子。
如今听清玉这话,詹大老爷也怀疑了。清玉身子寒的事儿是王氏无意的,嫁妆的事儿还是王氏无意的。王氏办事素来响亮爽快,遇见大事儿从来都是谨慎多想,极少出错。这样的王氏,怎么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无意的犯下两个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