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花开成海。
许是前世种下的蛊,她千百次的逃离,却徒然无功。
凤端华没有放过初染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就知道,如论如何冷淡如何拒绝,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曾走出过她的生命。
“父皇问起,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倒是后来与我对弈时才无意中提到的,说你回了柒澜。”
“然后呢?”初染皱眉。如此说来,他该是前几日便得了消息。
凤端华却是一笑,狡黠地很:“什么然后,就这么一句,可再没别的了。”
什么?!虽然没抱多大指望,可初染的心还是狠狠震了一下,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剜走,然后无声地淌出血来。十五之日,她生命堪危、九死一生,而他,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护她宠她的男人,却如此潇洒从容、无动于衷。黑夜里仅存的那簇火光,终于微弱地失去了颜色,掌心里拼命握住的温暖,湮灭地无影无踪。
慕容,慕容。。。。。。捂着胸口,她摇着头,又笑又叹。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面前华服女子的面容逐渐清晰,朦胧中,初染看见她唇边泛起的微笑,瞳仁璀璨。
“风姑娘先休息吧,我便不打扰了。”凤端华识趣地点头告辞,走了几步,她似是又想起什么来,施施然转头道,“对了,来时父皇留了些补药予我,说是对补气养身极好,回头我让人拿些给你,兴许有些用处。”
初染本要婉拒,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微微点了点头道:“先谢过公主了。”
“用不着,反正我也不怎么吃,留着也是留着。”凤端华笑意微收,“上回醉酒承你照顾,就当还你的。我这人,不爱欠人家东西。”
初染点了点头。似乎这样的凤端华,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也许真的只是如此,毕竟她是如此骄傲的女子。
应该是多心吧,初染兀自笑了一笑,什么时候,她也像了那个男人,事事都存着戒心,步步算计。
银针仍静静躺在不远处,针尖上的微光竟刺痛了她的眼睛,方才若慢一步,她怕是命丧黄泉了。因为仇恨,那个当日厉声斥骂的爽直女子,终是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那个模样,像极了她。
“姐姐,你不是死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来?!”
凤端华怆然的嗔责,梦魇一般在她脑中回环往复。仿佛所有的过错,所有的怨怼,都来源于她的存在,若没有她,一切都会很好。
[第六卷 千年:连环(三)]
舒莲来的时候,初染正侧身窝在躺椅里,墨发长泻,眉目安静,脸上落下夕阳清辉的彤影。轻手轻脚走近,舒莲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许是睡着了,她呼吸均匀,很是沉静。
银针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松了口气,舒莲放下锦盒,敛声屏息走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将它拿起。
“你在做什么?”
初染的声音冷不防自身后响起,惊得她脊背沁凉,匆匆将银针收好,舒莲缓缓转过身来。因为光线的缘故,她看不清她的脸,惟独侧颜那朵桃花,红得要滴出血来。
“有事吗?”没有理会舒莲的小动作,初染只淡漠地问了一句。
舒莲懒得做戏,倨傲地冲桌上的锦盒怒了努嘴:“给你的。”
初染“嗯”了一声,也不看,只端了盒子在手里,若有所思。
“这可是上好的补药,总共也没多少,姑娘定要好生用着,千万别浪费了。”舒莲面含讥诮,走时还恨恨甩了一记袖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初染唤住她。
为什么?她也曾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当初遭人算计,她命悬一线,冷夜凄迷,男人的微笑恍若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