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怨加新隙,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阿依又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严格地说,她应该算是莫尕德的人啊……”
莫尕德的人,自然不该杀莫尕德的人。一念及此,我的替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就在这时,正见阿依正拖着她哥哥的尸体,十分吃力,要从沙梁上下来,我的替身仅仅犹豫了一下,赶紧跑了上去。以他现在的力气,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找了一块干净的沙地,轻轻放下尸体。然后把眼睃着阿依,等候着人家的吩咐。那种神情,说不出是拘谨,还是恐慌,反正已经有了明显的隔阂。就这一下,爰慧跟她的关系又变得微妙起来,我怕爰慧过分假于颜色,急忙帮他分析一下。
“要不是她刚才一枪救了你,你早就没命了,那个被她打死在坡腰上的家伙,肯定是想袭击你。如此说来,她并没有害你之心。不要过分顾忌,以免弄巧成拙。你看见她刚才的身手没有?你现在不一定对付得了人家。再说人家可是有备无患,现场的情况,你刚才不是察勘过了?她手中的枪支,肯定不会是从敌人那里缴获而来。你大可计算一下时间,她不应该有那个时间……”
一听这,我的替身不仅又望了一眼她那随凤鼓荡的沙丽长袍。凹凹凸凸,影影绰绰,真不知里面隐藏了多少秘密。刚才的短枪,倒真是不见了,想必人家又藏了起来,就跟当初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明显歪斜,把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虚。阿依宛如一尊塑像,伫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把面纱摘了,脸上的泪痕,已经凝成两道明显的亮迹。淡淡的太阳一照,那里竟然泛现出几分幽幽的寒意。
沙漠的气候,真是变幻莫测,我的替身这才大有感受,太阳还没有完全西坠,已经换了一个季节,早先那种赤日炎炎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怎么办?阿依小姐?”
约摸静默了半个时辰,我的替身再也忍不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已经飞来了几只秃鹫,无声无息,来回盘旋,想必它们早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只是有所顾忌,一时半会还不敢冒然而下。
“您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吗?爰公子?”
阿依突然冷冷地说,我的替身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也许……反正……”
结结巴巴,都不会说话了,现在最大的顾忌,就怕人家立刻翻脸不认人。每一句话涌到嘴边,都似乎觉着不妥,三过两滤,统统给撵了回去。
“王爷把我就这么赐给您了,您难道一点也没怀疑过吗?”
“我……我问过你的哥哥,他说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对你他说也……”
违心而论,我的替身不免要有一点语塞不畅。何曾没有怀疑?只是不敢明说而已。这些话,自己听着也觉得十分勉强,爰慧心里自然更加发怵。好在人家似乎并不想过分强迫,只是幽幽地望了一眼。早先那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竟然已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忧戚所取代了。
“本来不该把您也卷进来,可王爷偏偏找上了您。您确实是无辜,当然不可能知道个中的蹊跷,只当是一种不期而遇的恩典,自也无可厚非。说一个大实话,我也确实不愿让您知道得太多,只要不发生今天的事情,我想,我也愿——就让它们跟我的故乡一起慢慢在视野里消逝吧……”
本想她能兜出一个所以然来,可只说了半截又不言声了。我的替身何尝不想揭开这个闷葫芦,却又实在不敢冒险,假如说前番对人是敬爱,这会儿他可是满心畏惧了。又沉默了片刻,才听她缓缓接道。
“算了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容我有时间,慢慢再告诉您吧。只是现在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办?哥哥不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