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往前探头看了看李小幺,想了想,没再多问,手下加快绞干了头发,绾了个中规中矩的发髻,在妆奁匣子里看了看,笑着说道:“挑好衣服再配簪子吧?”
“不用,那支青玉簪就行。”李小幺打了个呵欠说道。
落雁也不多话,取过青玉簪给李小幺戴上,脚步轻巧的退出屋子,和刚沐浴出来的海棠一起,提着灯笼,从十几个大箱子里挑出装着李小幺日常衣服的衣箱子出来,命婆子抬进屋里打开。
两人商量着挑了件月白紧身素绸短夹衣,一件丁香色细绫绣暗花曳地裙,拿进来给李小幺看了,侍候着李小幺刚换好衣服,婆子就在帘子外禀报,王爷吩咐人过来请姑娘了。
李小幺站在屋里想了想,看着落雁吩咐道:“你跟我过去吧,你的事,专程跟王爷说有些过于郑重了,就这样露露面最好,往后回到开平府行事也方便。”
落雁顿时一脸紧张,拉了拉衣襟,连眨了几下眼睛,看向海棠求援道:“五爷,让海棠跟我一起跟过去吧,我不懂规矩,万一错了……怕给五爷丢脸。”
“行。”李小幺随口答应了,转身交待了淡月。
海棠忙掀帘出去要了手提的小灯笼,和落雁一人一只提了,出了院子,跟着门口来接引的两个婆子,弯来弯去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又连上了十几二十级台阶,转过一个弯,前面一处暖阁灯火通明。
暖阁门口,苏子诚一身天青灰长衫,没束腰带,正站在暖阁门口,摇着折扇往外看风景。
李小幺下意识的顿住,深吸深吐了几口气,静下心神,垂着眼帘,一边专心看着路往前挪步,一边暗暗念叨着:“现下即是现下,谨慎守份求生活”。
见李小幺上了暖阁台阶,苏子诚利落的收了折扇,转身进了暖阁,抬手示意道:“坐吧。”
李小幺飞快的打量了一圈暖阁。
暖阁不大,正中放着张圆桌,桌上一只红铜暖锅正扑突突冒着热气,翻着诱人的肉香,围着红铜锅,一溜放着十几碟细巧洁净的荤素菜点,圆桌边上,只放了两把椅子,李小幺留出迎门的一张椅子,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苏子诚也落了座,一边缓缓摇着折扇,一边示意着桌上摆的满满的菜品:“都是让大余照着你平日喜欢的菜式做的,你瘦了很多。”
李小幺怔了怔问道:“大余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子诚不答李小幺的话,只用折扇示意李小幺品尝。
李小幺心念微转,露出丝笑意,不再追问,掂起筷子吃了口姜汁水晶烩,仿佛想起什么,放下筷子,一边转头一边问道:“南宁呢?”
“小的在!”南宁忙从门口阴影中闪身出来。
李小幺笑问道:“咱们去鹿港时酿的那几瓮樱桃酒,该酿好了吧?快去看看,取一瓮来给王爷尝尝,那可是咱们千里迢迢专程给王爷酿的呢!”
南宁苦着脸,为难的吭哧道:“姑娘,别提了,咱们路上赶的太紧,虽说小心了再小心,可还是……都酸了!小的刚和长远把那些酒连瓮一起扔了。”
李小幺满脸的失望,转头看向苏子诚,遗憾万分:“我们去鹿港的路上,正巧经过家樱桃园,那樱桃又大又甜,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樱桃,就想着给王爷带回来些尝尝鲜,可樱桃那东西不经放,想来想去,干脆耽误了一天,买了樱桃,又去镇上找了间手艺好的酿酒作坊,用樱桃酿了几瓮酒,准备带回来给王爷尝尝,结果,你看看,光顾着赶路,把王爷的酒都给晃酸了!真是得不偿失!”
苏子诚瞥着李小幺,半晌才慢吞吞道:“你要是喜欢樱桃酒,这容易,密州的樱桃极有名气,年年都要贡进上百坛樱桃酒,你要是喜欢这样的甜酒,都给你留着。”
“啊?密州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