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他是一个内心温暖之人,不被他表面的态度带着走。
这是一种怎样情感。没有依赖,没有怨怼,没有伤心,只觉得面前的人,是自己依旧可以信任之人,依旧可以依靠之人。依靠而不是依赖。
她此刻仿佛忘记了林淯久身边楼遥生的存在,只是一直一直望着他的眼眸。
“你先离开,我有话同她说。”林淯久淡淡地同身边的楼遥生说道,眼眸依旧望着顾榕,未曾偏离一点视线。
楼遥生眼见这二人此情形,她虽然不是个好心肠的,可是毕竟易宁祯需要林淯久,也吩咐过他们,林淯久的话最好听八分。“好。”她简洁地回答着,看了顾榕一眼,便离开了此屋子。
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面对面地站在偌大的屋子里。二人皆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衣服未干,脸同衣服一起被染了颜色,以这样的模样,他俩一瞬不瞬地同对方对视着。
顾榕已在瑟瑟发抖,因为在冰凉的水里浸泡了太久,加上之前感到万分的滚烫,使得她现下觉得身体一阵虚弱。
林淯久亦感觉到她的不适,很快便开了口。“顾榕,不要相信我。”说完,他的眼眸停留在顾榕眼睛上片刻,不带任何感情,好似他们一同在相颉镇度过的这几日光阴皆是一场大梦,从不曾存在一般。
他告诉她,让她不要相信自己。是不要相信他的冷漠,还是不要相信他的温暖?顾榕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林淯久其人,话语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之前她尚且未分清楚,现在她已经能够分清些许了。故而,她反而留了一份感情在他那里。
顾榕没有说什么,将头略略低下去,作思考状。
林淯久静默了片刻,没有同顾榕道别,便离开了这个屋子。此刻只剩下顾榕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的心开始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漂浮起来。之前她从未承认过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因为她看不清那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眉目清隽,脸庞俊逸,身姿洒逸,谈笑间,知悉多事变迁。虽是个清冷之人,可是心里存有温暖,对她亦是温和的,尤其是生病那几日,给她留下来很深的印象。
现下他告诉她,令她不要相信自己。可是她却偏偏想要相信他,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顾榕从未喜欢过某一个人,但是顾柃喜欢章文渊的时候,曾同她说过,喜欢一个人,会不知不觉地在意他。哪怕他蹙了眉,哪怕他并不真正在乎自己。哪怕他所表达出的关心在意,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他的处境。他说的字字句句,都能够轻易回想出来。他说的话,自己想要无条件地去相信。甚至,想要看见他的微笑。希望他没有烦忧,过得轻松而惬意。
方才她同林淯久面对面站着一起,他的脸上没有高兴的表情,那时,她确实有一种想要为他抚平心中难受和不甘的想法,但是缺乏立场,也缺乏勇气。现下她直视了自己的这份感情,她知晓了自己,对林淯久的那份心意。
她不是个扭捏的人,很多事情,在心里有了想法,便想要去实践。可是感情这件事,如何让她去实践?
顾榕想了一会儿,这时是真正觉得寒冷了。她转头望了一眼赤水池,向屋门走去。
她打开屋门,发现屋外站着一个章文渊,一副警惕的姿态。“章管事。”她面色如常地朝他说道,“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可是在那之前,还劳烦你给我一块干布,一件衣服。”顾榕用眼神示意章文渊身上已经变成了何种样子。
不过就算她不示意,章文渊亦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章文渊觉着好笑,眉头一抬便知会了下边的人,让他们去为顾榕准备衣物。
“榕姑娘,方才林公子说了,希望好生对待你,所以……有些事情与我无关。”章文渊道。
顾榕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