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中持有半块玉玺,倘若哪天她有意造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皇帝到底是怎样想的?怎么会将半块玉玺交给顾家,又怎么会在自己称帝以后不从顾家手中拿回玉玺?
林淯久望着顾榕艳红的脸,心里在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前来宁生谷,本非意识到相颉镇的怪事同易宁祯有关,可是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同易宁祯碰了面。
于是,他不仅知道了相颉镇的秘密,还知道了北上运货相关事情的真正秘密。
易宁祯是为谋反,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林淯久亦需要易宁祯助力于他。想要易宁祯助力,林淯久必须有能够牵制住易宁祯的地方。他之前亦想到过这个方面,如何才能牵制住易宁祯?
林淯久想到这里,看到顾榕仍旧保持着一副任由他摆布的模样。
他尚且不确定顾榕是哪一派的,故而心里一阵寒冷流淌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的人,首先作为敌人对待。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待在青竹居如此之久,并非没有同外界联系,相反,他与外界联系得频繁,宗执府之人尚且不知晓。
雷硕经常外出,一来经商,二来,为林淯久做事。雷硕在云陵国各地招收人马,收为心腹。雷硕原本是万远寺的俗家僧人,万远寺庞大,掌管云陵国其他寺庙,雷硕在万远寺结识到许多人,在今后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林淯久想到雷硕,想到他在北上运货之时所遭遇到的事情,以及在宁生谷所碰到的事情,觉得自己失算了,竟然没有想到易宁祯会出手这么快。
也罢,那自己也应该加快进度了。
林淯久低下头正要掏出衣袖中的药丸,见自己的衣服亦被赤水浸泡成了红色,愣了一会儿,继而取出药丸。白皙的手伸到顾榕的下巴处,另一只手拿着药丸,将药丸放入顾榕的嘴里。让她咽下去。
这枚药丸可使得顾榕身上的所感受到的幻觉消失,令她恢复正常。
林淯久在赤水池中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顾榕醒了来。
顾榕眼前先出现了一片红色,泛着光泽,等到她的神识渐渐清醒,她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庞。
林淯久的脸上一片淡红,衣服上亦是如此。
顾榕讶异了片刻,蓦地回想起之前她被楼遥生推到池子,那池子中的水温异常高,她难受得昏厥了过去。现在林淯久在自己面前,是何种情况?
“淯久……”顾榕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
眼前的林淯久只是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答复。
顾榕只感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的那双手正在缓缓移动,最后收了回去。林淯久退后一步,眸色清冷,淡淡开口:“顾榕,现在你需要看清楚,我从来都不站在你这边。”
林淯久说完,起身走上了地台,只余顾榕一人浮在赤水池中。
此时顾榕半个肩膀露在水面外,冬日的末尾春日的开头,气温依旧冷冽,顾榕浸了水,顿觉得寒冷异常。
眼看林淯久走到楼遥生的身边,顾榕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同是七王爷的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七王爷这个人。”林淯久的衣服被红色浸透,此时同楼遥生站在一起格外匹配,两人皆是一身红衣的模样。
顾榕的思维好似停顿了,她只顾着看林淯久同楼遥生站在一起,顿时觉得红色的衣服是如此的刺目,哪里有以往的喜庆感觉。
“顾榕,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去,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林淯久见顾榕不说话,继续道,“我直话直说,你是否知晓皇帝半个另外玉玺的下落?”
“玉玺?”顾榕听到这两字,如梦初醒。心中的警惕多了三分,“我不知道玉玺的下落。”她答得较快,为的是遮掩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