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精辟入里,除非安贼能彻底消灭了李唐朝廷,天下间群雄并起,江南一地才有割据一隅的机会,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想通了这一节,杨奇心情之烦躁、之失望、之焦虑可想而知。
因而在第二日清晨,再次推门走出书房出现杨宽等下人视野中的杨奇,竟然一夜之间白发丛生,原本乌亮的黑发骤然间两鬓花白,而神色更是憔悴无比。
杨宽陡然一惊,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
而其他几个家丁则相视间目瞪口呆,却也不敢多望,很快低下头去,在心里嘀咕着自家老爷究竟是为何至此。
“老爷!”
杨奇则无动于衷地挥了挥手,裹紧了披风,大步向前走去,撂下一句话:“杨宽,准备车马,通知本道、本城官员一干人等,都随本官出城去,迎接朝廷钦差宣召大使!此外,开释孔晟,派人替孔晟修缮打扫孔宅,将孔家的祖宅交还于他。”
杨宽一怔,却还是立即低低应是。
一盏茶后,一群杨府的家奴声势浩荡大张旗鼓地进入孔家祖宅,开始忙碌起来,这引起了一些城里百姓的注意。而与此同时,处置使衙门监房的牢门洞开,孔晟神清气爽地缓步走出来,站在监房门口,他抬头凝望着湛蓝浩瀚的天际,寒风拂过,他觉得有一股透心的凉气钻进了领口,不由哆嗦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紧了紧略微有些单薄的衣衫。
孔晟扭头望向了一旁已经废弃的城隍庙,在那破庙阁楼的飞檐上,穆长风依旧是白衣飘飘衣袂纷飞,腰间斜跨着宝剑,正颤巍巍地迎风而立,向自己看来。
孔晟心道这位老兄真是天生装逼能量的高深境界者,他的每一次出场、一举一动都故带神秘气息,而就连衣着都尽得装逼三昧。比如说吧,时下都初冬季节了,江南的气温虽然不像北方那么酷寒冰冻三尺,但寒冬腊月就是寒冬腊月,还穿着扎眼的白衣袍衫到哪里都要引起路人围观啊。
其实孔晟还真是冤枉了穆长风。他本是江湖侠客,作风另类独行不拘礼法,他的生活习惯就是高来高去,你要让他中规中矩、墨守成规,还不如杀了他。至于穿着打扮,素白是他的喜好,一年四季都着白衫,所以在江湖上他才有白衣剑客穆长风的雅号。
孔晟向穆长风挥了挥手,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穆长风见他走去的方向不是顺升客栈而是孔家祖宅,就感觉有些诧异。
杨府之内,红棉和甜儿一溜烟从前院跑回,刚一进杨雪若的独院就大声喊道:“小姐,小姐!”
杨雪若裹着厚厚的披风,出现在厅堂门口,柳眉轻蹙:“你二人慌慌张张干嘛?”
“小姐,出事了。”红棉喘息着。
杨雪若一惊:“出什么事了?”
“小姐,老爷让府里下人去给孔晟修缮祖宅了,说是要交还给他;还有啊,孔晟已经被老爷开释了,老爷现在正带着人出城去迎接什么朝廷来的钦差大人了。”
杨雪若惊喜过望:“真的吗?那敢情是大喜事了。红棉,甜儿,收拾一下,我们去孔家祖宅见孔郎!”
……
城外,江边。
在处置使衙门的张罗下,渡口的广场上搭建起了一道长约十几米宽四五米的彩棚,棚中设立一条香案,而香案两侧则摆着几个太师椅,目前以杨奇为首的本道地方官都齐聚在此,神色不一地等候着。
阳光明媚,寒风如织。
从彩棚到渡口桥上,中间百余米的官道上净水撒过,铺着崭新的红地毯,而官道两侧则站立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卒,表情严肃,站立不动如山岳,倒是也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不远处的江面上,波澜不惊,因为天气晴朗,能见度很高,一眼望去,遥遥见一条雕梁画船从江对岸缓缓驶来,而对于诸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