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睢阳,先灭杨朝宗,又攻破雍丘城,取粮草辎重收编降卒自成一军,肯定不会再回睢阳,势必要自立门户,在夏邑与睢阳分庭抗礼。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孔晟是朝廷命官,战乱之际,在没有朝廷节制的情况下,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主权,他去夏邑驻防打起抗贼的大旗,对朝廷来说没有什么不妥。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许远见在这种情形下,张果竟敢还要当众构陷孔晟,心头就怒不打一处来,冷声驳斥道:“张果,你还生放肆无礼!孔晟率军浴血作战,为朝廷立下大功,尔等却在背后污言构陷,让将士寒心,天理难容!若是孔晟有异心,又何必将雍丘粮草运往睢阳,他若是全部占为己有,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许远头一次当众反怒。
众将听了,默然不语。因为都觉得许远的话很有道理,不管孔晟是不是有异心,也不管孔晟是不是真的要另立门户,就看他分一半粮草给睢阳,对睢阳就有功无过。
许远又怒道:“中丞大人,这等奸佞狂徒,应当逐出公堂!孔晟是朝廷命官,虽为睢阳部属,但在战时,各安其责、各守疆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岂能任人污蔑!”
许远这话里其实也在暗暗点醒张巡。
你张巡不也是靠战乱起家没有朝廷昭命就自立门户的嘛,战争之时一切从权,否则,以本官睢阳太守,为什么要将军政大权让给你张巡呢?你张巡原先不过一县令,如今却贵为三军主帅,威震河南的睢阳军政长官,既然你可以,人家孔晟又为什么不可以?
张巡嘴角一抽,扫了情绪激愤的许远一眼,又冷眼望向了张果,沉声道:“张果,你如此妄言构陷有功之臣,本官难以容你,来人,且拿下张果,容本官军法处置!”
张果惶急,也就顾不得上下尊卑了和什么避讳了,他开口急急道:“叔父大人,孔晟心怀不轨,若是让他另立门户,将来这河南道就再也没有了您的立足之地!河南抗贼一向以叔父大人为首,孔晟一介黄口孺子算得了什么?”
张果这样口不择言,南霁云雷万春等人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都别过脸去。眸光中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奸佞小人!”许远冷笑起来。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张巡羞怒,他纵然有些大权独揽的私心,但这种私心怎么能宣之于口?被张果这一声声“叔父大人”叫嚣得,张巡脸上根本挂不住,他怒声而起:“放肆!来人,将张果推出去杖责五十,从此逐出睢阳。永不录用!“
正月十五日。正是上元节。彭城。
在国力强盛的大唐,上元节原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上元节”的主要活动是晚上的吃汤圆赏月,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世人赏灯,猜灯谜,吃元宵,将从除夕开始延续的庆祝活动推向又一个**。
但在战时,随时有叛军进攻的危机悬在头顶,彭城官民都没有太多过节的心思。
“雍丘大捷!宋城县令孔晟率军诛杀叛将令狐潮、杨朝宗等数十人,破雍丘城!“信使一路高呼。在上元节的午后弛进街道空旷的彭城,直奔虢王府。
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彭城。原本躲避在家中不出的城中商贾百姓。纷纷欢天喜地出门来奔走相告,击掌欢庆,在这令人沉重压抑的上元节中,能听到官军破贼的捷报,比什么更让百姓安心鼓舞。
凤阳郡主李萱得到消息,妩媚清秀的脸蛋上浮起一团红色的光晕,抓起佩剑,就往父王的大堂里跑。
这么久了,孔晟一直没有消息,李萱心有所念,自前些日从聂初尘手里得到孔晟的亲笔信之后,又再次获得这种好消息,纵然沉稳像她,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李萱闯进议事堂去的时候,虢王李巨正在与薛胜、杜平等人商讨如何对立下大功的孔晟予以封赏,同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