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轻蔑地望着南宫望,扬着马鞭淡淡道:“兀那贼寇,这是尔等与孔晟几人的仇怨,某家的人不会参与,就作壁上观,任凭你们自行了结吧。”
说完,李萱就带着自己的骑兵队缓缓后退了数十米,将整个即将变成战场的旷野之地给让了出来,也没离去,真真正正是做起了壁上观。当然,至于是作壁上观还是要看鹬蚌相争坐收渔利,其实就不好说了。
南宫望嘴角一抽,优雅的脸色微微一变,仰天清啸一声。
站在他身侧的书童旋即挥了挥手里的三角令旗,水寇阵型悄然演变,以紫衣虬髯大汉为首,数十名壮汉从两侧绕出又如同一字长蛇快速汇合,扬着钢刀调头再次将孔晟四人包围在其中,而剩余的一半人马则继续在原地列阵,对李萱的下属骑兵隔着百余米的距离遥遥相对,严阵以待。
南宫望走出凉棚,上了一匹红如火焰的高头大马。他缓缓打马而行,一人一马屹立在山坡下,向孔晟冷冷一笑道:“若是你肯交出谋害我家兄弟的元凶,山人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其他人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刀剑无眼,你们便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望手下的数十青衣水寇爆喝着,手里的钢刀高高举起如林,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冷酷无情的光泽。那紫衣虬髯大汉更是杀气外放,手持亮银枪腾身上了战马,摆出了待战的架势。
南宫望也没有夸大其词,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这些手下就会变成一股钢铁洪流疯狂地席卷过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孔晟四人就地淹没斩杀。
力量对比真的是太悬殊了,这样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南宫望的话隐藏着诸多暗示。在南宫望看来,只要孔晟能交出两名下属作为“挡箭牌”,好让他对手下的兄弟有个交代,这事就算是撩过去了。
虽然南宫望的队伍人数众多,占据着绝对优势,但南宫望是一个天性谨慎之人,半路里杀出一队程咬金来,虽然对方号称置身事外作壁上观,但南宫望却信不过李萱。事实上,李萱方才还与孔晟等人一路,不是她说摘清就能摘清的。
万一这些人有什么诡计,自己麾下这百余名兄弟可经不起折腾。为两名水寇喽啰报仇其实多半是面子上,对于南宫望这样的上位者来说,不得不为之,因为这关乎着人心凝聚。可要让他拿整个队伍去冒险,又不现实。
所以,南宫望携要挟之势提出折中之策,算是一种解决的办法。只要孔晟肯交出两人来应应景,平息下水寇的怒火,南宫望也就准备罢手。
李萱的属下虽只有二十多人,却一望可知都是骁勇善战的官军骑兵精锐,一旦这些人趁己身与孔晟冲突的当口趁火打劫,掩杀过来,纵然南宫望不怕,但也会吃大亏。
因此,南宫望终归还是怀着对李萱这二十多骑的深深忌惮,这是他主动“降低姿态”的一个关键因素。
在南宫望看来,这已经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网开一面了。只要孔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他的意味深长。
李萱心头微微一动,精巧的柳眉儿轻轻一挑,心里弥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道是应该为孔晟感到侥幸和庆幸,还是应该感到失望透顶。
乌显乌解兄弟俩听了南宫望的话顿时面若死灰之色。尤其是乌显,脸色煞白,肩头都在颤抖起来。两个人又不是傻瓜,哪里还能不明白,若是要选牺牲品,必是自己两人。若是孔晟将自己兄弟推出去当替罪羊,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落入这群水寇手里,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刹那间,乌显乌解两人心灰意冷,难以自持。
穆长风眸光一闪,他凑了过去伏在孔晟耳边小声道:“公子……”
穆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孔晟就神色凝重地断然摇了摇头:“穆兄,不要说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