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几个伙计,都缩在首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双手抱着头一副磕了药又被逼吐出来了的表情,船被他们停在了河流上,不再往前行进。
“发生何事了?”阿遇几步就走了上去,凡红昭跟在我身后也赶了过来,只是明显不当这是一回事,抱臂靠在门边,明摆的看戏架势。
我懒得管他,跟着阿遇走了进去。
船家抱着头埋在膝盖里,阿遇怎么问也不说话,就在那儿呜呜呜呜的哭……一个大老爷们,一直呜呜呜呜的哭,然后阿遇忍不住了,揪着他的衣领强行把他的脸抬了起来,这一抬才发现对方已经哭成了泪人,或者说是萨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有些反胃。
被阿遇这样拎起来,船家像是突然有了脾气,怒气冲冲的就将阿遇的手拍开。
“说了没有往死人谷的船!你偏不听!你不听!……是你逼俺开来死人谷的!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来找俺啊!”
我皱着眉,之前由于凡红昭不肯做马车,嫌颠簸又耗时,于是我只能让阿遇去找艘船,上船的时候我曾见过这个船家一面,当时就觉得他黑气聚顶脸臭的要死,只是那时我以为阿遇跟他砍价了或者他便秘了几天所以脸色不佳,所以也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看来……
“阿遇,怎么回事?”我侧头问了一句。
阿遇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码头上没一个人敢开去药王谷的,个个都说那儿是死人谷有去无回,所以我给他壮了壮胆。”
……所谓壮胆,其实就是武力逼迫吧,哎,真是熊孩子。
我心里叹息一声,觉得是时候展现我身为一个女人的温婉了,于是我上前几步蹲了下去,用那块刚刚从门口扯下来的,大约是抹布一样的手巾,给那位船家擦了擦脸,然后柔声道,“大叔,世上其实没有鬼的……”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那一瞬间眼神应该是感激的,可下一刻却变成了巨大的惊恐和厌恶,五官都扭成了一团,扬起一巴掌就我的脸呼了过来。
“鬼啊——!”
“喂!”我连忙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掌风,那一巴掌若真的拍在我脸上肯定要把我鼻子都拍歪掉,我也懒得再展现什么女人的温婉了,将抹布往他身上一甩,“鬼个屁啊!没见过女人吗!”
我有些生气,这船家是真磕了药么,指着一个妹子就鬼啊鬼的嚷,要说霓风轻的样貌也不差,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怎么说也能算个七分女,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文艺高冷的范儿,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被认成是女鬼吧?
“就……就是你!你的脸……俺刚刚看见的就是你的脸!”
旁边阿遇憋着笑,我瞪了他一眼,这熊孩子是不是没有弄清状况啊?现在是取笑我的时候吗?
“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看见的不是我的脸还能是谁的?”我没好气道,见船家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一边哭一边往后缩。
“不是……你的脸……你的脸在外面!女鬼!鬼!”
他说话断断续续,毫无逻辑,阿遇已经捂着肚子在旁边跺脚了,跟个神经病一样。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转过身躯就往首舱外面走去。
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鹅黄色的月影,不知何时开始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浓雾,将粼粼水光都掩盖掉,只有一片模糊又粘稠的影子。
夜风冷飕飕的吹过,四下静寂无声,船身停留在河面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沉寂的浮尸,被雾霭吞没。
这气氛变的略快啊,我心里起疑往船沿走了几步,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往下一望。
这一眼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河面上虽然有雾气,但现在还隐约能看得清,只见我们船四周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飘着数不清的死鱼尸体,鱼肚白翻了起来,阴惨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