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了。”怀烙忽然道。
“什么?”他神色一骇。
“他……怕是要出来了。”她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中。
襦裙湿了一大片,羊水似乎破了。
“慧慧,慧慧!”叶之江在她耳边叫道,三分担忧,三分震惊,剩下三分,是惊喜。
“之江,你愿意他来吗?”怀烙担心地问道:“你会不会……讨厌他?”
“说什么呢?”他俊颜微变,“我怎么会讨厌他?”自己的骨肉,疼都来不及了。
“可……他是你仇人的外孙。”
“傻瓜,说什么呢?”他深深拥住她,“他是我们的宝贝。”
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来了,似乎是劝和的使者,让两人也舍不得分开。
怀烙早就想好,如果是男孩,就叫他小柱子,好弥补曾经的缺憾。
其实,人生的缺憾,是可以用未来弥补的。
尾声
雍正十三年,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驾崩。
因病?被刺?这忽然的死亡,成为整个大清猜测的秘密。
她想赶回宫里,祭奠父亲,雍正的贴身太监拦住她的去路,塞来一封绝密的书信。
这是雍正生前亲笔所书。
原来,他已经洞悉了怀烙与叶之江在承德悄悄复合之事,他说,倘若怀烙执意如此,身为皇阿玛,亦不会强求,但须削去怀烙公主封号,贬为庶人。
这封信,让怀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知道,这是皇阿玛在成全她。
严厉顽固的雍正在最后关头,终究敌不过对爱女的宠溺,再一次,给了她自由。
国葬过后,她回到承德,在旷里的交界地,远远便看到前来迎她的丈夫与儿子。
她知道,自己的幸福,不在于公主的头衔,也不在于纸醉金迷的京城,而是属于这里——无人管束的民间。
听说,叶之江并没有完全脱离同济会,有时候还是会受上方指派,悄悄去完成一些反清复明的任务。
他没有对她提起过这些,因为,怕她难过。
而她亦乐于装傻,浑然不觉。
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凭什么在政治上对立的两个人不能倾心相爱,长相厮守?
回到家中,她不再是满清的格格,他也不再是汉人的义士,他们只是一堆平凡夫妻,共享天伦。
他们都有自觉,不会再对方面前提起任何关于满汉的话题。
想要幸福,就得付出代价——他们的代价,就是永远不要去触碰雷池,无视两人之间的民族阻隔。
“阿娘!”儿子已经三岁了,说话半通不通,有时精明可爱,有时又傻得惹人大笑,此刻飞扑上前,一把搂住怀烙的腰。
“娘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吗?”怀烙一把将他抱起,再看丈夫一眼。
儿子跟他仿佛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怀抱着他们的时候,仿佛得到了全天下般满足。
“没什么,就是有一只小猫跑进我们家里,被我抓住了……”傻小子呆呆地答。
“小柱,碧喜姐姐的事呢?告诉你阿娘!”叶之江偷笑着,提示道。
“哦,对了,碧喜姐姐去算命了。”傻小子想起来的说。
“这丫头从不信这些,怎么忽然跑去算命?”怀烙一怔。
“因为她说,遇到了阿娘和阿爹算命的那个怪老头,很准的!”
“真的?”怀烙更是愕然。
叶之江莞尔颔首,凑近她耳朵道:“你听他说完。”
“那个老头说,姑娘你是前世一个孤女,死于淡水之滨,今生来寻找埋葬你的恩人,可惜,你们情深缘浅,注定无子,只好以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