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握了握那双没有办法攥紧的拳头,相黎站在开着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本来在跟刘大夫对话的人把注意力转向了门边,并不是多么凶恶严峻的表情,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射出来的光芒,却如同两把利剑让相黎顿在了那里。
看到相黎站在门口不动,刘大夫开口道:“阿黎,怎么愣在门口?快过来跟你表叔打声招呼。”
听到“表叔”两个字,相黎的嘴角无意识的冽了一下。看看刘大夫如常的表情,相黎压下心中的疑问和不安,挤出一个笑容走上前道:“阿黎见过表叔。”
“阿黎乖,起来吧,好多年不见,让表叔好好看看你。”威严的声色,故作随和亲昵,制造出了滑稽的效果,可是,此刻,被握住一只手的相黎却没有办法笑出来。
“既然阿黎回来了,就好好陪你表叔聊聊。我去换壶茶,阿丑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招待招待你这位多年不见的表叔。”趁着那茶壶的机会,刘大夫走到相黎的座位边,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房间里只剩下相黎和“表叔”先生两个人,相黎很想趁机让这位“表叔”先生离开。既然被发现了,那么,不管什么样的惩罚,她都会接受。可是,至少,别牵连到无辜的人。
“今天外面很冷吧?”在相黎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恩,还好。”相黎说着,想收回被对方握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可是,即使她暗中用力了,对方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另一只手也拿出来吧,我帮你暖暖。”温和的语气,温和的笑容,却让相黎觉得更加寒冷。现在的她,即使是在雪地里呆着,也不想跟手很温暖甚至灼热的人接触。可是,她却只能依着对方的话语,伸出了放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只手。
“好久没见面了,你还认得我吗?”“表叔”先生放下手中的折扇,双手附上了相黎的双手。
相黎以前从来都认为只有施以肉体的惩罚才叫行刑,现在却明确的体会到,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更让人难以承受。
但是,尽管因为对方的这种突然造访和刻意隐藏身份的不明态度而不安恐惧,相黎还是勉强大气精神应对道:“对不起,不太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吗?这也难怪,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前面医馆有两个孩子,很懂事的两个孩子,你教得很好呀。”
依然是微笑着说出的话语,甚至于,相黎指间能够感受到明显的热度不断的传递过来。
“他们是我任教的一间书院的学生,因为放假,就过来跟我学医了。”不知道对方知道了多少,相黎只能这样回答。随着她的话语,她变得僵硬的身体,通过手指传达给了对方。
“作为一个大夫,又在书院任教,不会太辛苦吗?”
“还好,医馆大部分时间都是先生看诊。我只是在旁打打下手。书院那边,说是任教,也不过是教小孩子一些简单的医科基础知识。”说到熟悉的部分,相黎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一些,尽管,不明白对方真意的她心中仍然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
注意到相黎情绪的平复,“表叔”先生松开握着相黎的两只手,露出更加和蔼的笑容道:“真是一个谦虚的孩子。刚才我已经听刘大夫说了,你的医术很不错,不需数年,便可青出于蓝。正好,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你帮我诊诊脉吧。”
面对袒露在眼前的对方的左腕,相黎回着“先生总喜欢夸张,您别当真才是”,伸出三个指头搭上了对方的脉搏。
手指碰到对方的脉搏,相黎的神情便变得严肃起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脉搏送到了她的手边,那在相黎面前,就只有一个身份——待诊治的病人。
从刚才指间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