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你真的杀了?”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她终于敢问了。
“没有。”他淡淡地道。
“为什么?”她有些吃惊,却似乎在意料之中。慕容无风平时不会杀人,愤怒的时候,就很难说。若是不计手段,他要杀一个人,只怕比荷衣还快。
“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救过你。那一次你从悬崖上跳下来,他们……他们总算还在下面准备了一条船……”
她微笑不语。
“他们真的要去天竺?”
“至少临走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是不是已原谅了他们?”
他道:“没有,我只是想快些忘掉他们而已。”
“你还伤心么?为你父母亲的事情?”
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们的痛苦,随着他们自己的死,都已消失了。而活着的人,不该为过去的事情背负太多。”
“你背负得太多的东西不是过去,是你自己。”不知为什么,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我这只蜗牛,是不是已从壳子里爬出来了?”他苦笑。
“老兄,人生苦短啊。”这回轮到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洗好了,我抱不动你,你得自己从桶里爬出来。”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话音未落,荷衣手扶桶沿,一眨眼功夫便从桶里跳了出来。
她的肚子虽然很大,跳得还是很高,很快,落地却轻得好象一片羽毛。
他的脸都吓白了,抻过手,扶着她的腰,道:“这个时候不许你用轻功。”
“知道了。”她吐吐舌头。
她躺在软榻上,身上搭着一块薄毯。慕容无风拿起梳子,替她将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然后用一块干布包好,放在一旁。
“现在舒服些了么?”他坐在榻旁,微笑看着她。
“嗯。”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点点头。
“口渴么?我去给你泡茶。一大早幺喝了那么久。”
“我饿……”
“糟了,还没吃早饭呢。我煎鸡蛋去。”
“不吃鸡蛋,我要吃胡饼。”
“隔壁酒馆里就有卖的,我去买。要不要奶茶?”
“要……”
他正准备走,又折了回来:“荷衣,趁我出去这当儿,你不会溜了罢?”
“不会……”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你抬抬头,”他指着她头顶不远处的一根房梁道:“看见那根木梁了么?”
“看见了。”
“你若溜了,我就吊死在那里。”
他抛下这句话,转动轮椅走了。
慕容无风的屋子雅洁可喜,一如他的人。她身旁远处一个不显眼的矮几上,放着几卷书,紫檀木笔架子上的几枝笔,虽常用,也洗得发白。
桌子永远擦得一尘不染。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就算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里的被子,大约也没有他叠得规矩,叠得讲究。
这屋子虽不大,一趟打扫下来,他只怕也要大汗淋漓。
她不禁笑了。这人是怎么了?明明行动不方便,偏还要花时间做这些琐碎的家务。
殊不知为了坚持自己的洁癖,慕容无风是从来不怕麻烦的。
他又生怕别人以为自己不能料理自己,愈发做得更多。
你若说他累,他偏要说自己喜欢,那是勤快。
总之,他就是有点和自已过不去。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慕容无风已然端着个托盘进来了,将早餐放到床边的矮几上。
她很少看